他从名片夹里掏出另外一张卡片：“这是我常去的酒吧。”

“行，我们再约。”我收下卡片，点头一笑。

深绿色的纸卡上印着“塔布里斯酒吧（taburisspub”，具体位置离帝银大厦不远，不知是否如我所想的一样是这群银行职员常去的消遣场所。

当夜晚八点，我坐在塔布里斯酒吧吧台的末尾问酒保要了一瓶便宜的朝日啤酒：没有驻唱嘉宾，没有轻音乐，只有酒柜上支架里吊着的一台电视正在播棒球赛，就是这样一家酒吧。

我刚坐下一会，一位推销啤酒的小姐就走过来问我要不要试试新出的精酿，我挥手让她离开，循着她穿梭于各个卡座之间的行动轨迹，我一张张脸地看过去，想瞧瞧客人中有没有我下午见过的面孔。

九点半左右的时候，啤酒我已经喝到了第二瓶，这时店里的人也多了起来，然而一张有印象的脸都没有出现——也许我想错了。好吧，这样的挫折值得我买一瓶贵一些的精酿来安慰自己。我重新看向那位穿着短裤和低胸装的卖酒小姐，看到她正在被一个客人骚扰，我想过去帮她解围，却看她已经祭出一记耳光赏到了那人脸上。那个中年男人叫嚣起来：“你竟然敢打我！”

卖酒姑娘不理他继续发作，转身就离开了那张桌子，男人站起来大叫着：“你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帝国银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边上的同伴拉了下去，可他还在嘟嘟囔囔个没完。

“真是没有教养啊。”我对着跑来吧台喝水的卖酒姑娘这么说。

她瞥了我一眼，并没有接话。我耸耸肩，从怀里掏出钱包：“请给我一瓶啤酒。”

“省省吧，”姑娘说，“我是不会给你电话的。”

我笑道：“别，我现在正和人同居中。”我抽出钞票放在吧台上。

她上下打量着我，然后拿了一瓶啤酒墩在纸钞上：“我请你，”她离开座位，“是个诚实的人。”

这时我的心情非常好，因为我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可是要继续调查的话，我还需要更多的情报，于是问酒保道：“那个没羞没臊的男人竟然是帝银的吗？”

“是啊。”酒保一直在专心地擦杯子。

“似乎好像还是有身份的人？”

他抬头看我：“难道你没有身份吗？”

“我的身份是水电工。”

“那他的身份就是个会计。”他低下头继续认真地把鹿皮巾探到杯底去并来回转动手腕。

等到将近十一点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把那张桌旁帝银人事部和计划部的几张脸孔都给记住了——这是个不错的开始，我决定明天把那位叫藤田正一的销售经理约出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