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出我所料,卧室、餐厅甚至是卫生间都没有问题,非常的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掩藏的痕迹——从房屋内的整洁程度来看,桃谷樱这位女主人必然是请了非常优质的保洁公司来做定期打扫,在这样周期性地彻底扫除之下,整栋楼里根本不会有死角:“冒昧问一句,您丈夫的书房也是请保洁公司来打扫的吗?”
“是的。”她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么您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们会盗取走什么材料吗?”
“他们是专业的保洁公司,在社区里口碑很好。”原来是有女主人的信任及富人区的口碑做背书,那么我没有获得许可的原因是因为之前我偷了她的信吗?
“那么您丈夫的意思呢?他也非常信任他们吗?”
桃谷樱犹豫了,大概森田喜之助从来没有过问过这件事,这在一般的rb家庭中也许是非常普通的事情,可是桃谷也说了,森田的身份特殊,这也决定了他不可能不在意这件事情——也就是说,如果他不在意的话,那就说明真的没有什么可在意的。是啊,谁会在意酒店里的客房服务会泄漏自己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没有人会在酒店里存放自己的秘密,而这栋屋子包括这个女主人给我的印象、从一开始的印象都是一致的,如此的干净整洁、如此的一尘不染、如此的仿佛一间酒店。
当桃谷樱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脸色变得非常糟糕。
“我。”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对我说。
几分钟后,我们打开了森田喜之助的书房,与书房外和式的家装风格不同,书房是完全西式的:满墙的书柜里整齐地摆满了书,我随意看过去,大多是知名经济学家和管理学家的专著,顶上一层则用玻璃格子盛放着收藏用的烟斗,客用的沙发被摆在门边,书房靠外墙一侧的厚重窗帘下是一张胡桃木的写字台,写字台上片纸皆无却放了部电话并很新潮地安置了一台电脑(在那个年代的rb电脑被认为是非常高端的办公用品,会使用电脑被认为是一种高级专门人才才会的专项技能——所以才不在意别人进出吗?
整个书房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位于办公桌后方的展示架,其上的玻璃格中放的不是古董珍玩,而是各式军用品。
“您先生,喜欢收藏这些东西吗?”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我凑过去看,这些军用品大多是旧rb侵略军的,也就是小rb鬼子的:有带屁帘儿的军帽、军用水壶、单兵携行具、制式军刺等。展示架最中间是一个长条形的玻璃格,其中一把rb刀被郑重地安置在木质刀架上,从刀鞘刀柄上的装饰和花纹上看应为二战时期rb海军军官所佩的指挥刀(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因为我出生在东北。不知为何,这些军品上的番号都已经被磨去或拆除,可不论其样式还是磨损程度都证实它们来自于那个特殊的年代。
瞧了几眼之后我又看向书架,果不其然,在书架最靠近写字台的一层位置上摆放着诸如《对华军史》、《二战风云》、《战后rb》之类的书籍,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老旧杂志,且这些书相较于其他经济类、管理类书籍来说磨损程度较为严重,可见是经常会被拿出来的。
“您先生偶尔会在这里会客吗?”我提问道。
“是的,大多是工作上相关的客人,也有收藏界的朋友。”
这就对了,书房里放着的两只烟灰缸里虽然没有一点烟灰却已经沾上了烟油的痕渍,而角落里那个木质矮柜不用说就是他存放烟草用的保湿箱了。
我转到写字台后面仔细看了看,电脑和电话上都没有积灰,桌面很干净,我想要尝试拉开抽屉,却被一声“不要”阻止,我抬头去看桃谷樱:“怎么?”看她没有再做别的反应,我隔着手套拉开抽屉,是空的,都是空的。
“你看,”我让开位子,“都是空的,你知道吗?”
桃谷樱摇摇头:“我一直以为是,锁上的。”。
这就非常奇怪了——他用展示柜陈列心爱的收藏品、用书柜摆放惯读的书籍、用专门的储藏箱放置精贵的烟草,却真的只用电脑在办公?我把最底层的抽屉完全打开,跪在地板上进行查看,深色的木纹上有一道明显的痕迹,显然是曾有较重的东西被长久存放在这里过。所以说,这张写字台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空的,而是后来被人清空的,清空写字台的人是谁这不言自明。
较为合理的推断是:森田喜之助认为原本存放在书房里的东西再继续放在这已经不安全或者没有必要了,他需要把它们转移到一个更合适的地方去。也许这些被移走的东西就是桃谷樱话中的“商业机密”,把这些带回办公室是更妥帖的办法,但是这些东西里面竟没有一点私人文件吗?这个男人喜欢搜集旧rb侵略军的军用品并对二战历史感兴趣,难道他就没有做笔记研究的习惯吗?又或许这些笔记全都被保存在电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