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话,就只够我每天吃饭团了:“王老板,既然您瞧得起我,我也会努力工作,但是王老板,五折实在是,咱卖力气不也得吃饱了饭才成吗。”
“管你一顿午饭,爱干不干。”他把我的简历揉成个纸团,往纸篓里一丢。
“得。”我一咬牙,“咱们以后就是东伙了。”
“行了,”他摆摆手,“以后别和我讲国语,都跟我讲rb话,你的明白。”
“嗨。”我弯腰朝他一鞠躬。
有个工作还是挺好的一件事,我每天的生活也变得有规律起来。虽然店里管饭,可我还是问小野要了午饭钱,就为了能凑点零花,零花钱当然不能乱用,买报纸看招聘启示及下午去拉面店吃碗点心的开销就是从这里来的——既然这个台湾人能雇佣我,那其他的地方一样可以雇佣我!
一个月里我自认也算勤勤恳恳,常常是我一个人在店里忙前忙后、招呼客人,王老板就是坐佛一样呆在柜台后面负责收银不然就是捣鼓些小电器什么的。然而月底结钱的时候我却傻了眼,姓王的台巴子就掏了一把铜板出来打发我,我问他这算什么意思,他一条一条地跟我算了半天,意思是一个月干下来我不但没有挣到工资反而还欠着他多少钱。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如此巨大的侮辱,这种愤怒的情绪比起那年在矿洞底下等着张家兄弟那一镐子挥过来时候更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脸上的肌肉在一下一下地跳着,我接过钱把铜板装进口袋里。
“店长,承蒙照顾。”我说,“明天起我就不能继续在店里工作了。”
王老板得意地笑着:“大陆仔,我早跟你说了,做人要能吃苦耐劳哦,一点点挫折就想跑了?”
我把拳头捏得咔咔响,可还是忍住了这口气,转身要离开这里。这时一个小哥正从街上晃悠进店里来,我和他四目相对,那个小哥立刻朝我立正并鞠躬:“陶桑!”
我认出他是黄蜂仔手下的小弟,具体好像是姓毛利还是姓渡边的那个,我试着问:“毛利?”
“是的!大哥!”
“不不,我不是什么大哥。”我急忙想要辩解。
“大哥是来买东西的吗?”毛利直起身。
“这,”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瞟了一眼被晾在一边的王老板,他眼神闪烁,不敢和我对视,“我就是来逛逛。”
“是嘛。”渡边也注意到了台巴子的异常,“王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陶桑,还请您多给些折扣。”
“嗨依!嗨依!”听到毛利的话,他如梦初醒一样地连忙鞠躬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