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消了现在拿回玄天仪的心思,清风子当即把地上少年背了起来,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落到了清阳学宫中的院长下榻之处。
昨夜是血月,此刻学宫中人心惶惶,灵均道人正在紧锣密鼓地安排各域长老工作,忽听到自己住处有传音而来,当即遁入了家中,刚入门只见清风子护着一个少年坐在堂上,一见他就赶忙催道:
“这小子快不行了,你赶紧找个医术大家过来,只怕是再耽搁一分,他就要死在你屋子里。”
“不是说他落湖里了吗?怎么?”灵均道人有些愕然,脱口问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紧找人来啊!”清风子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你把他抱我这有什么用,赶紧地,把他送到了宋长老那处去啊,他专精医术,那儿丹药也多。”灵均道人也立刻反应过来,催促道。
“我不知道他住哪儿啊?”清风子一摊手,平日里他就没管过事,学宫内长老又多,大多数还多多少少都会那么点医术,处处都是药香,此刻他也不知道找谁好,只得把人带到这里来了。
“你跟着我。”灵均道人话刚说完,施了一个遁术,清风子不敢丝毫怠慢,当即跟了过去。转瞬之间,三人便出现在了一处清幽雅地,院中繁花似锦,药香却是淡不可闻。而那位宋长老此时正在药房研读医经,听到屋外动静,当即走了出来。
“宋长老,我这有一孩子,还请施展妙手。”见到了本尊,灵均道人赶忙拱了拱手,礼道。
清风子更是抱着少年径直走进了屋里,把他放在了一处床铺上。
宋长老也不多话,用手轻轻试了他颈部脉搏,旋即从怀里掏出一颗青色药丸喂进了少年嘴里,然后用真气将药力化气度入了少年肺腑之中。
“单单喂一粒草还丹怕是解不了他身上的伤吧。”清风子识得那青色药丸,登时出口问道。
宋长老见是太师叔问话,当即想要收势起身见礼,却见清风子摆手示意他医治为先,只得口头解释道:“太师叔说的自然是,然草还丹虽比不得一些大丹灵药,却胜在温和,这少年此刻伤的极重,身子也是极虚,又未曾有过修行,经脉纤细闭塞,若是喂大丹,只怕不消片刻就会当场把他送走。”
“当然草还丹不过是养物,此刻他心力衰竭,气血不通,若不能及时护住心脉,也是枉然,便是单单护住了心脉,若不能保证他泥丸贯通,日后就算是活着怕也只会变成一个痴儿。至于再多的话,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太师叔尽可放心,宋长老医术了得,想来这孩子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两位,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灵均道人抱拳朝着两人行了一礼,宋长老正在医治,刚要起身还礼,便被灵均道人止住了,随即点了点头以作示意。
清风子自持身份,虽然如今居于人下,却是不愿意落了威风,摆了摆手也不说话。
灵均道人也不恼,他身为学宫院长,手下有十二学域需要管理,平日里就忙得不可开交,昨夜又突逢血月,整个清阳宫从上到下都受到影响,下需要安抚学子,上有需要禀明情况,此刻能抽身过来依然是见缝插针了。
待到灵均道人走后,两人沉默了片刻,宋长老看到了少年手上的镯子,认出了这宝贝,心中疑惑,开口问道:“请恕弟子斗胆,我观这少年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缘何太师叔对这他这般上心?”
清风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大喇喇道:“我也不瞒你,这小子就是昨晚落到了石林的那个少年,灵均那老小子请我过去救人,谁料到又是起雾又是血月的,合该这小子倒霉,我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他被一张鬼脸拉进了望月湖里,我当时一着急,就把手里的玄天仪扔了过去,原以为是打了水漂,哪知道今个晌午的时候,我突然又感应到了这宝贝的所在,便又跑了一趟。”
“要说还是年轻人身子骨好,刚看到这少年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着呢,就是身子有点热,我也没在意,没想到刚走了几步,这孩子就栽在我面前,这不赶紧送到你这来了嘛。你看看有没有法子把他拉回来,我这要是救了死人回来,可就都白忙活了。”
“他是从望月湖中活过来的?”宋长老听到这,也是吃了一惊,自清阳宫在此立宗三千年,能从望月湖中逃生的,这可是独一份啊,当即认真起来。
“太师叔劳烦您给他度点真气,稳住他的心脉和泥丸,我看他身上一片殷红,想来也受了不轻的外伤,这封穴之术只能止一时血,若是不处理,终究是个隐患。”
清风子又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随后接过宋长老持续不断地向少年心脉,泥丸度入真气。宋长老赶忙接了过去,饮尽杯中茶水,从衣袖中取出金针,小心将少年身上衣服褪去,只见浑身青紫一片,腹部的那道渗血的口子足有寸深。
“哼,好小子,还挺能忍得。”清风子收回目光,看着少年的脸,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