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朱言,薛怀理醒来没有见到吴爽,一开始只觉得他应该是先出去了。可是四人等到中午还不见他,心里便有了一些不安。他们找了四人经常去的地方,都不见吴爽人影。太阳在天空中慢慢划过,渐渐西去。待到夕阳西沉,四人已经是急的团团转,心里一团乱麻。
三人早先猜测是宋青在使坏,一起去了他的宿舍,可是宋青当时不在宿舍里。三人本想在附近等他回来,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其人。
林翔提议分头行动,被朱言拒绝了。理由也很简单,现在吴爽丢了,三人中只有林翔有武艺在身,万一再丢一个,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三人只得像没头苍蝇一眼,四处寻找,奈何学宫大的很,想要找到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直等到黄昏时分,宋青终于回来了,一身的酒气。面对三人质问,他只说自己今天一天都在喝酒,根本没有见到吴爽。
林翔问他在哪儿喝酒?宋青欺负他们来的时间不长,说了一个三人听都没听过地方。
放在平时,这种哄小孩的说辞又怎么瞒过三人眼睛。然而此刻三人心已经乱了,再加上宋青确实一身酒气,三人又拿不出话来反驳他。
待到他们还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宋青连同着宿舍里面的其他人赶了出来。
“怎么办?”薛怀理看着林翔问道。
林翔看着两人,思量再三道:“薛哥儿你身上有伤,先回宿舍等着。朱言有些人脉,我和他再去找找,实在不行,只能报告教执了,要是过了五声鼓,一切可就都晚了。”
朱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林翔的决定。
两人找遍了问遍了所有认识的人,都一无所获。待到一声鼓响起,两人回了宿舍,只看到心急如焚的薛怀理。
无可奈何之下,三人只得将事情报告给了一位教执。那教执再看时间已经过二声鼓了,先是催着他们回宿舍,自己则去报给了经师。层层报上去,待事情传到学宫院长时,已是三声鼓响。
院长灵均道人闻得情况,放出神识,一番搜索,却是一无所获,心下不由大惊,瞬身便到了三人的宿舍前,待到问明了情况后,旋即又去找了宋青。
闻得是院长亲自前来,宋青吓得面色惊惶,酒意也醒了七八分。院长威压之下,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只是究竟把人丢哪儿了,他却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知道是在南边密林外的石林里。
当初方长安让他前面带路,宋青只知道南边林子密,所以就朝着那边去了。听不到后面人让他停,他就一直往前走,直走到了石林附近才停了下来。之后他又被吓了几回,再加上喝了几斤酒,此刻的宋青便是能把事说清楚就已经很难得了,哪里有还记得其他什么事?
待到四声鼓响起,灵均道人也顾不得惩处他,留他在宿舍里,自己则朝着后山而去。
后山有一棵巨大的楠木,楠木下有一个小窝棚,里面住着一个白发老道,衣着褴褛,手上拿着一个红色酒葫芦,此刻正靠在门边望着天边冷月,时不时往嘴里灌上一口酒。
“弟子灵均参见太师叔。”
窝棚外,灵均道长鞠躬行礼,毕恭毕敬道。
“呃”打了个酒嗝,清风子看着来人,仰头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哟,这不是院长大人嘛,缘何到我这来了啊?”
灵均道人听得垂询,赶忙回话道:“太师叔说笑了。弟子来此,确有一事相请。学宫中现有一学子走失,此刻已知身处石林之中,生死未卜,还请太师叔出手相助。”
清风子又饮了一口,不慌不忙道:“那就明天再找吧。”旋即他望向灵均道人,接着问道:还是说石林中的阵法你已经忘记了?”
“师长教诲,弟子岂敢有所遗忘。只不过太师叔有所不知,那学子并非有意入那石林的,实乃受人迫害,如此正身受重伤。弟子担心他恐怕熬不过这一夜,故而特来请太师叔出手相助。”
灵均道人说的很客气。
清风子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里面已经听不到响声了,又看了看自己的邋遢样子,苦笑了一声回道:“生死有命,熬不过就熬不过吧。”
“太师叔说的虽然在理,然而弟子身为学宫院长,有护佑学子们性命的职责,眼下五声鼓便要响了,弟子需得坐镇学宫,以免再出事端。可若是撒手不管,这些学子可都是花了钱进来的,倘若有失,学宫如何向他们家人交代。”
“便是一些个凡夫俗子追责起来,学宫倒也能够搪塞过去,可若是被修真界中某些宵小知道了,不免又要说我清阳宫不守规矩,枉顾人命。当然一些个诋毁也无须在意,怕只怕某些有心人借机生事,坏了我宗门清誉,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如果太师叔愿意走这一趟,到时候就算人救不回来,我清阳学宫也自有话说。”
“呵,怎么得,按你的意思今天我就必须走这一趟了是吧?”眼看着脱不了身,瞥了他一眼,清风子哼哼道。
“不敢。”灵均道人不卑不亢,接着道:“太师叔虽隶属外门,然而身份高贵修为精深,自不受约束。今日所请,实是情况紧急,乃不情之请,太师叔若是执意不去,在下也不会强人所难。”
清风子看着眼前这位自称弟子的院长,脸上阴晴不定。这灵均道人看起来客客气气,说话却是毫不留情,说什么身份高贵,修为精深那都是些表面漂亮话罢了。说到底他现在是一个外门长老,排在他院长下面。
“怕不是眼前的后辈早就看自己这么一个老家伙吃白食不顺眼了。听听这话,什么叫“到时候就算人救不回来,我清阳学宫也自有话说。”这不就是在寒掺自己吗?”
“想来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一来可以杀杀自己威风,二来又能借此在外门立威,多么机灵的一个人啊,真是人老心不老。没办法的事现在自己还真就躲不了。算了,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不跟这些个后辈一般见识喽。”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寻他。”清风子靠着墙蹭着身子站了起来,举起酒葫芦一饮而尽,直到倒尽了葫芦里的最后一滴酒,他这才放下了手,一把把那酒葫芦抛给了灵均道人。“这回给我把酒葫芦装满了,别再往里面灌水了。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倘若这一次还是和之前一样,就休想我以后再出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