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我现在已经醒了,你停手不就行了,与我睡不睡有何干系?”
“呦呵,还能想明白,看来脑子是没坏。”清风子看着他,半晌又皱着眉抱怨道:“你这身子也太虚了,受了这么点伤,就昏迷了一天一夜,给你度点真气还得慢慢地度,平白耗我这么多工夫。”
“你才虚呢!”吴爽还在嘴硬,清风子也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了一粒黄色药丸递了过来。“来,把它吃了。”
那药丸黄澄澄,煞是好看,刚一掏出来,药香四溢,不仅让人精神一振。
“这是什么东西?”吴爽接了过去,看了个仔细,方才问道。
“这是大还丹,大补。”清风子腆着肚子,拍着胸脯道。
吴爽看着他信心十足的样子,暗自嘟囔了一声,把那药丸放进了嘴里,咽了下去。这药丸刚咽下,吴爽只觉得五脏六腑之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烧一样,灼热感直充脑门,不一会儿他身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片刻后热气退散,人只觉得一股暖流游走全身,舒服得就跟泡在温泉里一样。
只是不等他舒服完,便觉得鼻孔下有一阵湿热之感,他用手摸了摸,却是一道鼻血倾注如下,吴爽不敢大意,刚忙躺了下去。
“瞧瞧,就这还不虚啊,一粒丹药就把你补出血了。”清风子一边没好气地道,一边在吴爽身上点了两下,顿时鼻血就止住了。
吴爽莫明的心头一暖,这小老头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心肠不坏。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他忽地感觉两手空空,心突突直跳,赶忙在床上一阵摸索,片刻之后,他摸到了那只手镯,赶紧死死攥住,心里这才放下心来,好生打量起这个小老头来。
小老头约莫六十岁的年纪,须发皆黑,蓬头垢面,人长得干瘦干瘦的,一身的酒气盖住了其他气味,精神头却是好的不行,上半身一件单薄灰衣,与其说是穿着,还不如说是披着,单单抖这么一下,都仿佛能抖落出二两灰来。
身前袒胸露腹,腰间随意系着条黑色绳索就算是腰带,上面还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酒葫芦,压得那条绳索直往下坠,也不知道他刚才丹药是从哪儿摸出来的;下半身一条黑色裤子,穿的也是皱皱巴巴地,没个半点正形。
“看什么看?”清风子被这份打量得实在有些不自在,瞪着他佯装怒道。
吴爽只得撇过头不去看他,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清风子心有不痛快,却不好再开口,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就朝外面走去。迎面刚好遇到了进屋的宋长老,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碗的少年,碗里盛满了汤药,那少年正是学宫安排给他的药童。说是少年,其实也有了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明眸皓齿,器宇轩昂,整一个活脱脱的美男子。
“我走了,那小子已经醒了,现在就交给你了。”清风子打了个哈欠,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接着道:“他身子也太弱了,你给他好好补,什么药尽管给他使,把他喂得白胖点,到时候都少不了咱两的功劳。”
“谨遵太师叔吩咐。”宋长老赶忙施了一礼,正想出门送送他,却见清风子摆了摆手,又自顾自的灌了口酒这才走了出去。
“师叔祖走好。”那少年也是机灵的很,欠身告了一声好。
眼看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先生领着一个少年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吴爽赶忙忍着疼,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有劳老先生了,也辛苦了这位砚兄了。”
“你伤的不轻,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说着,宋长老示身后少年把手中汤药递给了吴爽,接着道:“你且先把这汤药喝了,再躺下好好休息,如今人已经醒了,再过两天应该也就差不多要好了。”
吴爽赶忙接过汤药,三口作两口喝了下去。药汤苦口,喝得急了,不免有些咳嗽,扯到了气脉,吴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扯得生疼。
“慢点,慢点。”宋长老一边从他手里接过了药碗,递给了身后的药童,又语重心长地问道:“可还有哪儿不舒服啊?”
“回老先生的话,学生只觉得身子有点沉,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等到咳嗽过了,吴爽端正着身子回话道。
宋长老点了点头,应道:“你失血过多,觉得累是应该的。如此便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正欲转身要走,宋长老忽地想到了刚才清风子的话,再看这少年不免有些郑重了,更是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铃铛递了过来。
“你若是有事,便摇一下这个铃铛,便有人过来。”
“谢谢老先生了。实不相瞒,学生确实有事相求。”吴爽捂着胸口,舒了一口气道:“学生入学已有数月,在书院中有三四好友。此次遭难,事发突然,如今幸得各位师长相救,化险为夷,还请老先生派人传个话,也叫我那三个兄弟好安心。”
宋长老微微笑道:“此事简单,待会我让岩松去走一趟,还不知道你是在哪一域修学啊?”
吴爽听得赶忙报了自己的住处。
“学生在戌域修学,住在一排一楼九室。”
宋长老点了点头,当即嘱咐身后的药童道:
“如此,岩松,你就走一趟吧。”
那药童赶忙应是。“是,先生。”
吴爽自然不会少了理解,赶忙拱手道:“有劳砚兄了。”
那药童迅即还了一礼,安慰道:“砚友客气了,你只管安心养病,我家先生医术了得,不过两三天,砚友差不多就能下床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