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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的小屋只有不到三十平，看样子，应该是某个地下室。

小屋中只有一张小床，周围凌乱的摆放着一些锅碗瓢盆，男孩儿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手中抓着一根未拆封的棒棒糖。

突然房门响起，男孩儿跳将起来，打开门，冲向来人：“妈妈，你回来啦，热不热？冷不冷？”

“哪有问人热不热又冷不冷的啊。”女人的左眼包着纱布，血水渗出，已经结痂，但她却一点都不在意，瓜子脸，长相清秀，但四人看去，只感觉她病入膏肓。

女人揉了揉小男孩儿的头，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

袋子中有几袋牛奶，几颗青菜，一小块牛肉，一身新衣服，一双新鞋，还有三根棒棒糖。

小男孩儿很高兴，兴奋的满地乱跑，女人宠溺的喊了一声，也不在意，帮男孩换好新衣，熟练的找出了一个酒精炉，架起一口小锅，用手将牛肉撕成小条，放入水中，盖好盖子，这才看向自己的儿子。

男孩儿看着自己的新衣满心欢喜，站在床边，看向床上，床上摆着四根未拆封的棒棒糖，还有几根糖棒。

“一、七、九、十五。”男孩儿兴奋的道：“妈妈，我还有十五根棒棒糖，够吃三十天呢。”

“真厉害。”女人赞了一句，然后拉过男孩让他坐在小锅旁：“今天吃牛肉哦，你年纪还小，要多煮一会，不能吃多。”

男孩不住点头，看着女人，指了指女人的右眼：“妈妈，你卖了月亮吗？可为什么？”

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轻声道：“妈妈肚子里也有月亮哦，今天卖了肚子里的月亮。”宠溺的摸了摸男孩儿的头又道：“你看着锅哦，要是水开了，就往里加一些水，不用太多。”

说着，女人艰难的站起身子，来到小床上，取出一包白色的粉末，烟雾缭绕。

男孩见怪不怪，没有理会女人，专心致志的看着小锅，一会儿加一点水，一会儿看看瘫软在床的女人：“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先……”女人声音古怪，透出无尽哀伤：“等等。”

直到周围变黑，男孩儿点亮了一根蜡烛，酒精炉早就烧干，男孩儿看着黑暗中抽搐的女人，轻声开口：“妈妈，肉好了……”

“恩，等等……”女人挣扎着起身，从兜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打开锅盖将小瓶中的白色小片全部倒入锅中，搅了搅。

“乖乖，要和妈妈一直在一起吗？”女人轻声说了一句。

“当然啦。”男孩儿不住点头：“等我长大，我就陪妈妈一起去卖月亮。”

“真乖。”女人抱了抱小男孩儿，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坐在一旁，捞出一小口肉，吹了吹递给男孩儿。

“妈妈也吃。”小男孩儿指了指，不再忍耐，狼吞虎咽起来。

女人流出泪水，浸湿了纱布，吃肉喝汤，抱着小男孩儿沉沉睡去。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小男孩儿死了，死在了自己妈妈手中，女人也死了，死在她自己手中。

光影消散，苏芯和张晓珍眼中满是泪水，黎泺虽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她眼中的寒芒谁都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