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荣国府。
却说荣国府的姑娘们因宝玉近日烫了脸,总不得自在,倒时常想要出去走走,去散散心,与姐妹们一处说说话儿。
这日头的晚上,待黛玉与姑娘们吃完饭后,才看了两篇杂书,心中自觉得无甚乐趣,便是同身旁的两个贴身丫鬟紫鹃、雪雁拿来了针线,做了一回针线。
只是做着做着,黛玉的心中就不舒坦起来,更觉着烦闷异常。
她便是又才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计,便半倚着房门愣愣地看着外面的世界出了一会儿神。
旁边的紫鹃和雪雁也是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计,起身看向黛玉,俏声地说道:“这林姑娘怕是又在担心宝二爷的伤势了。”
“谁说不是呢?宝二爷,平白无故地遭了这份儿罪,可真真是冤孽。”
雪雁也是眼神莫名的悲伤,忙说着。
黛玉愣神看了许久才回过神,信步走了出去,看着台阶之下种植的竹林当中那新冒出来的嫩笋,便是不自觉得想要出门走走。
身后的两个丫鬟紫鹃和雪雁忙就跟随了上去。
众人这才出了院门,一望整个大观园的园子里面,因逐渐夜深,四下里面并未发现什么人活动的痕迹,只是看见那园子里面的花儿盛开,颇为美艳,柳树残影各自辉煌,间夹杂着鸟雀的语,溪流声儿,真一派人间好风景。
林黛玉心中思忖着宝玉的伤势,便是信步地往宝玉所居住的怡红院去。
这几个人才来到这怡红院处,就只见几个宝玉屋子里面的小丫头正在舀水,都在回廊上围着看画眉洗澡呢。
因听见房内有笑声,林黛玉便入房中看时,原来是李纨,迎春,探春,惜春都在这里呢,一见黛玉进来了,众人都笑她道:“这才好呢,又来了一个。”
“林姐姐,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的。”
贾探春笑看着林黛玉说道。
林黛玉闻言亦是看向贾探春,笑说道:“探春妹妹,今儿可都齐全了,究竟是那个神仙下的帖子将姐妹们都请来的?”
探春道:“昨儿宝哥哥受伤了,我们姐妹们心中惦记,你往那去了?”
林黛玉笑道:“哦,看来我们真就想到一块儿去了。”
探春又道:“算了,不提这件伤心事儿,前日子芸哥儿不是与我们送了一批胭脂水粉,我用了之后,可觉着喜欢,你用了可好?”
没有说完,惜春便是从旁边发笑,笑看着家中姐妹们,说道:“你们现在论胭脂水粉可倒罢了,那东西虽是好物,可到底不像林姐姐一样有夫君啊!”
迎春笑道:“这胭脂的颜色却是好看,我都将其收藏了起来,却没有用过,就等以后再用。”
探春闻言看向迎春,笑说着:“迎春姐姐,你倒是可好的,竟将芸哥儿给的胭脂水粉都给收藏了起来,只是那芸哥儿却又不是那少银子的人物,如何会短了姐妹们的东西呢?便是以往家中用度,以我们家来说也当不至于如此舍不得。”
林黛玉见状则是沉吟,道:“我用着也好,就是不知道湘云妹妹,妙玉她们用了怎么样?最近也没有见着她们,却不知道她们在干甚呢!”
探春笑着说道:“我之前去探望过她们一次,却见到湘云妹妹正在做针线活,说来她们家待她也不大好,总是短她吃穿用度,便是整个史家怕也是不及我们家奢靡富贵,倒也是苦了湘云妹妹了。”
“那妙玉姐姐乃是出家居士,如今又蓄了长发,只怕六根未断,将来还得还俗来找一个夫君,却是一个极清、极素、极雅的人物,却也不知道那世俗的胭脂水粉或是浓郁、或是清淡,不知道符合不符合她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