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夸赞道:“厉害了,这一段时间白天都累成狗了,剑法还没有一点荒废,值得表扬,好样的。”
绿翘收起剑,笑吟吟地道:“都是阿陌督促得勤,他在的时候规定我每天早晚都得练剑,练不好就要被抽,不加油不行啊。”说到这里,绿翘抿了抿唇,带着遗憾和幽怨地说,“阿姐,我好久没看过书了呢。本来我安排早上看书的,被他抢占了时间,唉。”
“有时间还是要多看点书,家里的事你就交给三个阿姨,你早上起来指挥一下他们可以了。这样,把腾出来的时间用来看书吧。”
绿翘连连点头。
马车轱辘着夕阳的影子缓缓归来,到小院门口时,车子停了下来。本以为阿陌停车去开门,然而并不是。车子前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身边带着一个侍从。
秋风瑟瑟,吹起他们的衣袍,中年男人问:“请问鱼贤令在车里吗?”
幼薇撩开车窗一看,“哎呦”了一声,连忙下了车,嘴里惊讶地问:“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道这人是谁?
原来,这人是升任为河中节度使的令狐绹,本以为九月前就去赴任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看到他,幼薇如何不惊诧?
令狐绹把手拢在衣袖里,也不跟幼薇多客气,老朋友似地说:“门外太冷了,我站在这里一身都冻僵了,我们进屋说话吧。”
幼薇连忙道:“进屋说话,进屋说话。”
院门打开,幼薇,李近仁引令狐绹进了大堂,绿翘连忙去烧水泡茶。
主客坐定,令狐绹开口道:“今天来没有别的事情,纯粹就是闲话家常。我明天就准备启程赴任了,之前一直办理交接的事情,也没有时间过来,趁今晚有点空闲,便过来一趟。”
幼薇连忙道:“领导有事让我们过去一趟就可以了,何用在这里等我们,我们这些小辈真是愧不敢当。”
令狐绹摆手,“你是一个聪明人,我就开诚布公地说话了,我呢,也没有把你们当成晚辈或者下属,纯粹是以老朋友的身份过来闲聊的。”
李近仁借着幼薇的话道:“虽然如此,我们毕竟年轻些,您老还是可以传话让我们过去的。”
令狐绹摆手道:“不说这个了,都是小事。”
幼薇连忙道:“对对,小事不值一提。我们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有吃饭,领导等一下一起喝杯酒,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绿翘这时正好泡了茶过来,幼薇起身,亲自端了一杯茶放在令狐绹面前,又给李近仁也端了一杯,自己面前放了一杯。在绿翘耳边低低地吩咐了一句,绿翘点点头下去了。
再次坐下来时,令狐绹已经在邀请李近仁下棋了,李近仁欣然同意。在棋局中领悟人生,令狐绹是这么做的,李近仁也常常这么做,两人倒是有相通之处。
外面的风有些大,而且,秋日的夜晚,月黑风高,杏树底下已经不是下棋的好去处。棋局便在大堂的桌面上摆开。
幼薇坐在李近仁的身边,看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较量。李近仁下棋向来出手如风,令狐绹相对就要慢很多。李近仁也不急,等他慢慢地思考。
令狐绹一边下棋一边说道:“下棋就好像走人生路,不要那么着急,要慢慢地走,慢慢地想。我曾经就是因为太得意忘形了,现在想来,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