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手绢往下一摆,眼里透着轻慢,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那可是一百多万。”
岳老三脸色一冷道:“芳姐,钱哪里来的就不烦你操心了,我说了过段时间来赎就过段时间来赎,希望芳姐到时候不要另生枝端才好。另外,我有朋友在这里,想请芳姐送上一桌酒菜,饭菜我们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一文都不会少你的。”
芳姐握着手帕,脸都绿了,道:“别忘了还得把那一千多文算给我。”说完,脸色一转,媚笑着往李近仁身边靠了靠,还向他抛了一个媚眼,“要不是看在这位郎君份上,今天我不会便宜了你。”
李近仁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淡声道:“你别侮辱我。”
“瞧不起人不是?”芳姐眼睛斜睨过来。
李近仁连忙道:“不敢,主要是我不喜欢被老女人看上。”
李近仁毒舌起来向来不留情面,想当初跟幼薇斗嘴的时候都不留情,更何况是对着青楼里的一个老鸨。
芳姐不老,才三十出头,被人说成老女人,哪能不气?她恨恨地摔了摔手绢,咬牙道:“我去给你们拿吃的来。”生气归生气,生意还得照做。
见她气恨恨地摔着手帕走了,幼薇捂嘴笑道:“我怕等一下饭菜吃下去会拉肚子。”
岳老三抓住凤萧的手,满目柔情地对凤萧说道:“我的朋友都是很有意思的人。”
凤萧掩嘴笑了,道:“你是有福之人,能遇到这么好的朋友。”
饭菜送上来,大家重新上桌,这次吃的不是饭,而是围桌相坐交谈的气氛。
凤萧为人处世大方得体,说到歌楼,她说这是太原城达官贵人外出逍遥的必到之处,来这里消费的往往太原人多,本地娄烦人反而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活生生的例子。”幼薇道。想到官地山附近乡民的生活,有些人已经穷到吃土,谁能想到,挥金如土的达官贵人还如此之多?
这天晚上,他们在歌楼附近的酒店下榻。
早上起程的时候,岳老三携凤萧前来送别,他已经拿到李近仁的手书,只要去一趟扬州,就能拿到他需要的巨款。这一笔钱,如果他只是做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话,也许一辈子都还不上,但李近仁就这么借给了他。
岳老三对李近仁充满了感激之情,捶着胸脯道:“若有需要,当以命相报。”
李近仁的手落在岳老三的肩头上,“岳兄,言重了。”有些人,他值得。
从娄烦出发前往天兵军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李近仁也没有因为帮助到岳老三而轻松些,他一直奔波于各种生意场合之中,这次官地山和娄烦之行看到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些不好受。有的人活得像狗,有的人光鲜亮丽极尽奢华淫逸,这种鲜明的对比让善良清醒的人难以接受。
幼薇主动坐到李近仁身边,握住他的手道:“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的,我们阻挡不了,尽力做好自己就好。”
李近仁反握住幼薇的手道:“你说得对,普通人的力量有限,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我们只是时代洪流中的一滴水而已,很多时候只能顺势而为。”
“对。”
幼薇把头靠在李近仁身上,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她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