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叹道:“是啊,岁月就在这一枯一荣之间悄然流逝了。我们现在虽然风华正茂,但人生弹指一挥间就是半辈子,真是让人伤感。”
绿翘道:“阿姐还年轻着呢。”
幼薇轻笑着摇了摇头,再年轻,都有韶华不再的时候,人生总要轰轰烈烈做点什么,否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太不划算了。
第二天早上,唇上的伤口结了痂,有一个印迹鲜明的朱红色伤疤,幼薇觉得这样子根本不能出门,除非用什么东西遮住脸,否则怎么出去见人?
既然已经回到扬州,就应该去府衙画卯上班。但早上起来看到自己这副尊严,她打消了上班的念头。在那样的地方,自己总不能带个面纱去吧,更不用说用斗笠盖住整张脸了。
最后,幼薇让绿翘给自己向刘瞻送去一封信,一方面是向他报个平安,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扬州,只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暂时不能去府衙上班,另一方面也是向他汇报一下京城那边的事情。于公,刘瞻是长史,该简要说明情况。于私,刘瞻相当于她的义父,当时出行时汇报过家里的情况,回来理应说明处理的结果。
绿翘出门送信,幼薇在家里一心一意等着刘瞻来访,身上准备了一块面巾,一旦他来,戴上面巾就说自己出疹子,满脸都是红点。刘瞻肯定不会过分追究。
绿翘出门不久,幼薇就听到门上叩响,她在里面应了一声道:“来了。”她跑去开门,心里有些疑惑,绿翘才出门不久,没道理这么快吧,难道在路上遇上了?
想想也不是没可能,扬州富庶,百姓悠闲,上班时间不像京城那般早,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去府衙上班的时间。
幼薇打开门,却见一抹淡杏色身影从眼前飘过,转过头去看时,李近仁已经嘴角含笑地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来了?出去出去。”幼薇要去推李近仁,李近仁一个后移,离幼薇已是数步,用手指指自己的脸问幼薇:“你脸上为什么挂这么个东西?”
幼薇抓狂,“明知故问。”
李近仁恍然,“是昨天我咬破的地方还没好吧?”
幼薇已经不知道该做何语了,李近仁伸手来揭幼薇面上的布巾,幼薇拼命护住不让他看到。李近仁大概觉得这样很好玩,只是使了二分力,与幼薇在院中较量。
两个人一个要揭,一个捂住不让,正在院中纠缠不清的时候,院门突然打开,刘瞻负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绿翘。
“史君……大人。”幼薇惊诧地喊,她都忘了使力了,脸上纱巾一下子被摘掉。
刘瞻看向幼薇,幼薇连忙用手掩嘴。李近仁没想到这时会有人来,抬起的手上还拿着从幼薇脸上摘下来的纱巾,看到刘瞻向他看过来,他朝刘瞻笑笑,抬了一下手,便不动声色地把纱巾抄在后背,道:“原来是刘长史。”
刘瞻不禁对这个神态自若、面色隽秀儒雅的年青人多看了两眼,问幼薇道:“这位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李近仁嘴角含笑道:“请问刘长史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这个问题的,是公家的身份,还是私家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