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幼薇陪同,那个小吏没敢多说什么,只是给刘晓筱上了脚镣手铐,便把人带了出来。
然后,小吏在前面带路,刘晓筱走在中间,幼薇走在最后面。刘晓筱走几步又回头看幼薇一眼,但她始终没有说话。
走出牢房,另一个小吏迎了过来,把大家领到新安排的审讯室,长史刘瞻已经端坐在房子里的条案后面。
幼薇在刘瞻身边站定,刘晓筱则站在条案前,小吏喝道:“还不跪下拜见史君。”
刘晓筱便要下跪,刘瞻道:“就站着吧,其他人出去,我和掌书记跟她聊一聊。”
两个小吏一先一后出去了,幼薇把门关了。然后对刘晓筱说:“如果你有什么冤屈的话就对史君说,你这个案子到秋季就要问斩了,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便只能做冤死鬼了。”
刘晓筱抬头看了刘瞻一眼,又垂下头去,还是没有说话。
幼薇没办法,看了一眼刘瞻,低声道:“史君,您来吧。”
刘瞻咳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怕我一走,那些人又要对你用刑?”
这话一出,刘晓筱身体颤抖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幼薇看出问题所在,她悄悄地对刘瞻比了一下拇指。
刘瞻笑笑,继续宽慰刘晓筱道:“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只要我发现这个案子有问题,这案件就会由我全盘接手,县里官吏一概不能过问。”
“真的吗?”刘晓筱抬头问,她的眼里燃起了希望之光。
幼薇连忙道:“当然是真的,史君是整个淮南道的长官,有权管理淮南道的大小事务……”
一语未了,刘晓筱“扑”一声跪倒地上,泣道:“长史救我,民妇冤枉。”
刘瞻示意幼薇扶她起来,但刘晓筱不肯,跪在地上呜咽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刘晓筱说,她嫁到曾家的时候年仅十五岁,她的丈夫曾毅已过弱冠之年。本以为嫁到了好人家,但丈夫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常常凌辱她,因此夫妻感情不好,加之嫁过去一年,肚子也没有动静,于是公婆对她也甚有意见,多次扬言要丈夫停妻再娶。
她虽满腹委屈,但侍奉公婆,从来不敢懈怠。她说,她不想被休弃回娘家,因为在公婆家被人嫌弃,不被丈夫喜欢,这些都没有关系,但如果被休弃回娘家,被娘家父母哥嫂这些至亲嫌弃,她将不能忍受。所以,哪怕在婆家受尽凌辱,她也咬牙忍受。
事情发生在去年的七月份的一天夜里。刘晓筱因为身体不舒服,于是早早地上床睡了,丈夫大概是凌晨左右上的床,一回来就趴在床上睡了。刘晓筱当时睡得迷迷糊糊,也没大在意。第二天早起才发现,丈夫浑身僵硬,已经死去多时了。
公婆一纸文书把她告上官府,声称是她杀了人,而在尸检中,丈夫身上的致命伤在他的下体。也就是说,他作为男性标志的东西被人剪没了。公婆于是更加咬定,凶手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