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筠把韦保衡请到正堂,眼见关人走了,他也就放心了,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安抚眼前的年轻人。他对韦保衡的了解不多,仅见过几面而已,但就今日来看,此子决不是光明磊落之辈。
温庭筠拿来小火炉,在上面煮了一壶茶。等茶开的过程中,他给韦保衡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温庭筠道:“你是喜欢幼薇的吧,如果她被抓回来,最终的结果是变成李亿的妾,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甘心吗?”
韦保衡不傻,他刚才的一番话不过是逼温庭筠就范而已,他抻了抻身上的衣袍,不说话。
“你不用担心,幼薇是去我的一个朋友那里做事,她的一切我朋友会安排好,等过了这个风头,她自然会回来。”
韦保衡想起上次看到幼薇拿衣服去温庭筠家,他一度误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幼薇从那以后就疏远了他。
“原来你们早早就做了安排。”幼薇为什么不来找他,他也可以帮她安排好,嫉妒像虫子一般噬蚀撕咬韦保衡的心,他竟从未曾得到过她的注意。
不,不是这样的,去年找张直方帮忙的时候,她就来找过自己。所以,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该死的丑八怪。韦保衡看温庭筠的眼神又幽深了一些。
“所以为了她,你能不能当成你什么都不知道?”温庭筠把茶叶倒出来烤,等茶叶烤脆之后,他慢慢地捣碎,然后把碎茶叶放进翻滚的开水中煮。
韦保衡眼神阴郁地看着煮得翻滚的茶汤,“我可以保密,但是我有什么好处?”
温庭筠惊讶地抬起头来,韦保衡也抬起眼睛,并没有因为温庭筠的注视而有丝毫退缩。
温庭筠撇开头,他从这个年轻人的眼里读到了冷漠、自私、狡黠。对,那双眼睛中有不同于常人的狡黠,就看中了他不敢赌,所以向他讨要好处来了。
温庭筠摇头,“年轻人,汲汲营营可不是什么好事。”
韦保衡冷笑道:“我可不需要你来教我如何为人处世,温助教。”
“好,好。”温庭筠连说了两个好字,眼睛扫过正堂四周,“我在长安,唯有这栋院落,别的什么都没有,身为助教,我也做不了别的。如果你要这套宅院,我可以马上去官府过给你。”
韦保衡突然大笑起来,温庭筠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韦保衡笑完后道:“我一直在想,你能给我什么。我韦家什么没有,你这破院子我看得上吗?不,温助教,你能做的事很多。”
温庭筠不懂。
“你国子监的助教就是一个很好的身份啊。”韦保衡倾身过去看着温庭筠,“其实要你做的不多,比起给我你全部的身家,我更在意你国子监助教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