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韪掏出韦保衡写的信双手递给幼薇道:“小郎君特意交待过,要亲手交到你手里。”
幼薇扬了扬眉,因为递信给她的是陈韪,她也不好明着拒绝,于是收了信,道:“好,我收到了。”
言下之意是,信已经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陈韪站在那里不动,他吱唔着说:“小郎君说要我拿了你的回信再走。”
鱼娘子向来喜欢陈韪,连忙对幼薇道:“你去写回信,阿韪坐下来。”
连阿韪都叫上了,可见母亲对陈韪不是一般的喜欢,幼薇看了母亲一眼,随即向厢房走去。坐在桌子旁,拆开信,信纸是专用纸,四周有花边,带着淡淡的香味儿。
信里,韦保衡先是向幼薇道歉,说那天太冲动,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请求幼薇看在朋友的面上原谅他,说到自己回去后是多么后悔,现在只想跟幼薇好好地做朋友,希望幼薇不计前嫌。信的末尾约幼薇去鸿固源游玩,说是可以看汉宣帝刘询的陵墓。
幼薇想了想,拿出笔墨纸砚,学着韦保衡的样子,先是说一堆客气话,最后是毫不犹疑地拒绝,理由是身体不好,不适宜出行。
写好信之后,幼薇很认真地折了信封,把信塞进信封,出来交到陈韪手里。陈韪便起身告辞了。
鱼娘子看着陈韪离开的身影叹气道:“这孩子,可惜是个下人,不然……”鱼娘子说着这话,眼睛在幼薇身上瞟了两眼,“你们俩倒是挺登对的。”
不知道陈韪有没有听到这话,幼薇转头看外面时,院门正慢慢地关上。
“娘,别乱说话,他比我还小呢。”
鱼娘子笑眯着双眼,“我喜欢这孩子,忍不住说了这句话罢了。”
幼薇想说,你是想要一个这样的儿子,所以才越看越觉得中意吧。这是鱼娘子的心病,幼薇当然不会傻到当面点醒她娘。
幼薇转过身去,却听到她娘在她背后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没有儿子,怎么跟死去的阿娘阿耶交代啊?”
鱼娘子愧疚,是因为幼薇的爷爷奶奶不仅对她有救命之恩,还有养育之恩,长大了更是做主把她嫁给了鱼秀才,免她一世颠沛流离。她越是想报恩,这种愧疚也就越重,最后成了心里的病,简称心病。
幼薇转身进房,鱼娘子在背后问道:“韦家小郎那份请帖你派过去了没有?”
幼薇道:“还没呢,等送李可及将军的时候我再一起送给他。”
事实上,幼薇压根就没想过请韦保衡,怎么说呢,以前黄巢说他心思重,幼薇没放在心上,这次却让她彻底体会到了。一个心术不正的朋友,当远离才是。
韦保衡哪里知道,幼薇已经地他归为心术不正之内,断了与他的友情。
韦保衡拿着幼薇的信,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她不想见我,但是,她说身体不舒服,我可以去见她啊。”他原本有些懊恼,但这样一想,心情豁然开朗。
韦悫què从院子里走过,见韦保衡在那里走来走去,断喝一声道:“你在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