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枚转过身道:“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皇甫烨便不说话了,他眼睛盯着桌面,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皇甫枚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这不很快月末了么?月末她要来与我们结账,到时再说不迟。”
皇甫烨翕动着嘴,嘟囔了句什么。皇甫枚转身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怎么都是我们叔侄在忙?”
从皇城道到亲仁坊,只有三条街的距离。天气很好,幼薇走得不快,看着街两边高大的槐树,幼薇感慨着时间飞逝。刚来这里,她还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姑娘,现在却要及笄了。只要一及笄,就是各种催嫁,古代现代一个样,家有女儿的生怕女儿嫁不出去。嫁出去又如何呢?一定能过得幸福吗?
似乎没有人问过这个。人们的观念中,女人一定得嫁,嫁了一定得生孩子。要是有一样不符合人们的期待,他们会说,你的人生不完美。
去他的人生完美,谁的人生完美?谁敢说自己的人生完美?
女人为什么不能不嫁?用温庭筠的话说,你需要一个依靠。世界上只有你嫁的那个男人能给你依靠。可是那个男人真的可以依靠吗?
网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我原本以为,你会为我遮风挡雨,可最后我才发现,这一切的风雨都来自于你。”
所以,如果不是一个很好的依靠,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干嘛要嫁?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最后的结论是,要找一个能托付终身的良人,否则宁肯不嫁。
幼薇走到亲仁坊,却没有碰到王文木,熟知的人说,他陪朱大婶出去有事了。幼薇便把请帖留下,并留下话说,如果有事,不来也没关系。
从王文木家出来,已经快到中午了,幼薇却不想回家,因为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父母在她出来后不自在,用餐时桌上气氛凝固,让人很不舒服,而且母亲看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而当幼薇把目光投向父亲时,鱼秀才把馎饦汤喝得哗哗的,一边喝一边赞道:“放点羊肉汤就是不一样哈,以后每次吃这个都放羊肉煮。”
鱼娘子点头应和说“好的好的”,夫妻俩一唱一和,作的不要太明显。
幼薇胡乱吃了几口,就称已经饱了,回房拿了请帖独自出来,在路上晃荡了好久,才终于晃到三水小牍。这段时间,她想得有些多,心里说不悲伤那是假的,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哪怕她是后来者,那种血脉的感觉一点也不少。
若是在她再三强调不做妾不做妾的情况下,父母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做了安排,对于现代的幼薇来说无异于背叛。
幼薇随便在路边找了个面档,点了一份羊肉面,坐在棚子里慢慢吃。才吃了两口,就听见一个孩子哇哇地哭。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孩子拼命挣扎拼命哭,女人不耐烦,抓起孩子一顿揍,一边揍一边哭。
街上的行人被哭嚎声惊动,齐齐向那边望过去。
面棚里有人问:“这女人和孩子是怎么回事?瞧那孩子被打得怪可怜的。”
面档老板正好端了面出来,道:“这女人是外室,平时看她对孩子很好,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