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温柔体贴需得相处才能体会得到。
鱼秀才身体已经好转,只是精神上有些萎靡,家里有鱼娘子看着,幼薇可以放心出外一游。
驾车的是温庭筠的老仆人昆叔。幼薇爬上车掀开帘子的那一刻,泪就打湿了眼睫,“老师,你接到我的信了吧,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我的信?”
温庭筠想到她生活中应该是受了委屈,却没想到一见面她就涕泗横流,连忙起身虚扶她一把道:“我想着很快就来长安了……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哭得这么伤心?”
幼薇哽咽着坐下,在温庭筠细心的询问下,把这段时间的事一一道来,说到王文木之妻的事情时,她问道:“你说,明明是一件大喜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温庭筠叹道:“你说她父母离得远,我猜应该是山里人吧,山里人平时日子苦。所以实在要探究原因的话,只能说她原来太穷,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控制不住嘴。其次就是你朋友的宠爱,明知怀孕胎儿不能太大,他还惯着妻子。还有,这社会,就算不是胎儿太大,能顺顺利利地走出产房的又有几成?”
“是,生育,对女人来说就是一道鬼门关,”幼薇连连点头,“我一直想不通,一直想不通。”
“别哭了,哭得眼睛都肿了。老师帮你找一个好郎君,长得又好又有才学的怎么样?太学里很多年轻学子。”温庭筠逗她道。
“我才不要呢。”幼薇红着脸道,“早知道就不该跟你说了。”
昆叔在外面道:“先生,已经到了崇真观。”昆叔话落,车子也稳稳地停了下来。
温庭筠让幼薇先下,幼薇道:“你先下去,我很快下来。”
温庭筠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大笑起来,“好,你慢点,我们在外面等。”
幼薇坐在车里,整理了一下衣装,又抹了抹眼睛,突然觉得好笑起来,自己在飞卿面前是不是有点矫情啊。
从车上下来,看到温庭筠负手站在崇真观前,正仰头看那观上的镏金大字。幼薇走过去,道:“我已经好了,走吧。”
温庭筠负手回头笑看她一眼道:“走吧。”
两人一起走进崇真观,因为新科进士都前往曲江池赴宴了,这一天大家去曲江的自然就多如往日,崇真观相对显得冷清。
崇真观风光秀丽,楼宇雄伟,两个人登高望远,长安风景尽收眼底。春意盎然,万物勃发,多日的抑郁之情在温庭筠的陪同开解之下一扫而光。
两人走到南楼,幼薇抬头看到这里竟然也有进士们高张的题名,想到父亲抑郁吐血,一时不由悲愤难忍,道:“有没有笔?我也来题名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