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韪后来又去了一趟温庭筠的鄂县别院,这次,他是奉了韦保衡的命令。
温庭筠看到他来很是高兴。陈韪天资极高,说话做事都极合温庭筠的心意。温庭筠与陈韪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其中问到了鱼玄机的情况。陈韪连忙将李近仁回到京城的消息告诉他。
听到李近仁回来的消息,温庭筠静默了很久,然后起身道:“小韪,我进屋去写封信来,你回去时帮我带给李近仁。”
陈韪应下了。
温庭筠进书房,没过多久,拿着一封信出来。陈韪接过信,低头看那信封,上面写着“李近仁亲启”。
陈韪从温庭筠家里告辞后,就直接去了咸宜观。
绿翘说:“阿姐在观后赏梅。”
有李近仁陪在身边,鱼玄机看雪看花的心境都起了变化。
陈韪走过去的时候,鱼玄机正笑靥如花地仰头看着那一树树迎寒开放的梅花。她的脸泛着粉色,与冬日的梅花一样的俏拔艳美。
李近仁站在鱼玄机身边,不时跟她说些什么,鱼玄机频频点头。
就在这时,李近仁回过身来,陈韪朝他点了点头。
李近仁以为陈韪找鱼玄机有事,便示意鱼玄机过来。
陈韪却说:“我找李君。”
李近仁扬眉看过来,陈韪再次向他点了点头。
“找我?有事?”李近仁虽然走了过来,但是还是不大相信。他与陈韪之间并无交往。
陈韪肯定地点了点头,拿出温庭筠的信递到李近仁手里。
李近仁凝眉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也没说去不去。
鱼玄机走过来,“明德,什么事?”
李近仁把信往衣袖里一塞,笑道:“没事。”然后对陈韪道,“我知道了。”
至于知道了准备怎么做,他没有跟陈韪说,陈韪也不知道温庭筠在信里跟李近仁说了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鱼玄机道:“绿翘在前院,你去找她。”
“好,那我不打扰两位了。”说着,陈韪转身离开。
“明德,他找你何事?”
“没什么事,只是替人传个话而已,我们去看梅花,前面亭子里烧的水应该开了,正好可以煮茶喝。”李近仁拉着鱼玄机转身向梅林走去。
“啊,差点忘了。”鱼玄机惊叫一声,大步往亭子里走去。于是也就忘了再问陈韪找李近仁到底是什么事了。
翌日,天上下起了小雪。鄂县的别院,李近仁站在温庭筠面前,抿嘴不言。
温庭筠站在李近仁面前也有些不大自在。
“你让我来有事?”李近仁问。
“关于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李近仁不言。
“我一直很后悔,如果我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我一定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我从未想过要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