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报了名了，不要再胡闹了，主要心思和时间要用到读书上来。”

韦保衡应了，“我已经很努力了，上次喝酒只能算偶尔一次。”

韦悫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点了点头，又道：“按理，你交朋友的事我不该管你，但是，那个女道士，虽然是你小时候的朋友，但交往之间也要注意一个度。她在京城的名声传得极不好。”

韦保衡连忙辩解道：“父亲，她不是那样的人，都是那些人捕风捉影，胡乱编排她。”

“那你更应该疏远她。”

韦保衡抬眼看向父亲，韦悫道：“如果说她为人没有问题，这么多人编排她，把她传得这么不堪，说明她性格有问题。要么过于孤傲不通人情，诸如温庭筠这样的人，要么得罪的人太多，而得罪人，多半还是性格上的因素造成的，她属于哪一种？”

韦保衡低头沉吟片刻道：“多半还是性格的原因吧。”

想当初，韦保衡只是在她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被她归为不受欢迎的人，再见面之后差不多就是直接漠视韦保衡。

“这种人自小有点才能，孤傲在所难免，但是，社会是极其复杂的，人心也是复杂的，身处其中，不能灵活变通地处理事情，那就是她能力有问题。”

“父亲，说到这个，你是不是应该要反思自己？”

韦悫摆手，“小兔崽子，教训起你父亲来了，走走走，滚回房间看书去，不准出去。以后跟那个什么鱼玄机少交往，免得惹来祸患。”

韦保衡有些不服气，问道：“怎么会惹来祸患？”

“怎么不会？那我问你，她过得好好的，为什么到道观出家了？她家又不贫穷，又只她一个女儿，你说她为什么会出家？总是有原因的嘛。”

韦保衡从父亲房里退出去，想着父亲的话好像也有一定道理。他连忙跑进书房，写了一个短笺交给陈韪，“送给鱼观主。”

陈韪应了，骑马出了韦府，径往咸宜观而来。

咸宜观里，温庭筠正同鱼玄机喝酒，“你的事情温璋跟我说过一些，你在扬州吃苦了，主要还是我识人不明，把你托付给了刘瞻这个混蛋。”

鱼玄机给温庭筠倒上酒，淡笑道：“老师，跟您有什么关系，走到哪里都是一堆俗人俗事，我已经看透了。”

正巧陈韪送了一个短笺过来，绿翘拿着送了进来，“阿姐，韦小郎君送给你的。”

鱼玄机拿着看了，扬眉笑道：“他说这个已经迟了，我在这京城里已经得罪了一大批人。”

温庭筠拿过短笺，韦保衡在上面写道：京城里的水很深，要尽量与人友好相处，不可得罪他人，以免引来祸患。实在不能忍受的人事，那就不看、不理、不想。

温庭筠道：“他倒是一片好意，说得也很有道理，玄机，过去的事就不管了，今后与人相处，态度还是要和善一点，把人揍成猪头这样的事切不可再发生。”

鱼玄机笑道：“老师也知道这事？那个胡有仪太恶心了，大清早地跑进咸宜观来，扬言要出钱包我一天，不打他打谁？”

温庭筠道：“有句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胡有仪非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