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笑道：“仅仅只是打一顿，这些黑衣人怎么这么下不去手，简直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李亿脸色难看，道：“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

鱼玄机道：“员外郎想跟玄机谈什么，玄机一定洗耳恭听。”

李亿却是有所顾忌，轻声道：“我想跟你单独谈。”

鱼玄机拒绝了，“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员外郎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李亿不肯说。李漼起身道：“我倒是有点事想与李员外郎说，不知可否？”

李亿哪敢不从，连忙跟着去了。

李漼对鱼玄机道：“在下在此叨扰多时，还要多谢观主招待。”

鱼玄机微微行礼，“咸宜观上下感谢客人的照拂。”李漼每次来的时候多有捐献，鱼玄机这话说得真诚。

李漼走出凉亭，李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鱼玄机站在凉亭上面，总觉得李亿对前面那人过于恭敬。后来想想，前面那人能用龙纹做花纹，断断不是普通人家，李亿对他恭敬是理所当然的。

李亿满面疑惑，不知道皇帝想跟他聊什么。小心地跟在皇帝身后，一路思绪翩跹。

李漼突然转过身来，对李亿说道：“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香客，她并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揭穿我。”

李亿问道：“圣人为何不亮明自己的身份？咸宜观本来就是皇家道观。”

李漼笑道：“因为，如果别人知道我是皇帝，对我的态度就会恭敬拘谨起来，说的话也未必是他心里想说的话，没有普通人之间交往的真性情。”

李漼用的居然是同昌公主说过的理由。

李亿沉思道：“圣人说得有理。”

李漼又道：“叫你家那位不要再来找这里的麻烦，你们之间的恩怨我都清楚明白，玄机已经出家，裴氏就没必要死缠着不放。还有你，没事不必到这里来，免得玄机看到你心里不痛快。”

李亿应了声“是”，心里想：“皇帝说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难道鱼玄机把所有事情都跟他说了？看样子他们之间交情匪浅。”

回头看向凉亭上面，凉亭里面已经没有人，鱼玄机大概从另一边下去了。

皇帝也回头看向凉亭，嘴角边噙了一丝笑意，对李亿道：“她是美丽聪慧的女子，说话很通透，我很喜欢。”

“圣人……”李亿惊讶地看着皇帝。

李漼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鱼玄机的心情，道：“那之后，我找了她好久。李爱卿，朕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圣人想做什么？”李亿想知道，皇帝接下来会怎么做。

李漼道：“朕只是想偶尔到这里坐坐，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