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郢的住处紧邻胜宅和咸宜观,鱼玄机常常看到李郢戴着渔帽穿着渔衣在湖边钓鱼。
鱼玄机有时会在他身边坐一坐,看他钓鱼。有时他们会谈起虞羲贞,幼薇等问道:“这回你到长安来,裴姐姐没有跟过来,不担心你在这里起什么外心?”
李郢稳稳地钓鱼,道:“这么多年,她对我还不了解么?而且,我承诺过她,等天气和暖些就接她到长安来。”
鱼玄机叹道:“虞姐姐这辈子能有你这样一位夫君也不虚这一生了。”
李郢也知道鱼玄机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劝道:“有些事情,若不想自己为难痛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鱼玄机摇了摇头道:“我觉得这样挺好。”
李郢道:“就怕他到时迫于家族压力另娶啊,你想过这些没有?”
鱼玄机垂下头道:“如果这样,我有什么话可说。”
“我看他现在不时宿在咸宜观里,这样,与给他做妻子有什么区别?为了你的未来,我劝你还是想想。”
鱼玄机撑腮坐在旁边,她倒是没想李近仁迫于家族压力另娶什么的,而是在想她对刘瞻说的一句话:“老天到底待她不薄,给她留下个孩子,有点慰藉。像我,什么都没给我留下,生活对我就有点残忍了。”
对啊,刘玲珑那样的人,凭什么能平和地生活?
“你和刘君都是没带家属就匆匆前来上任了,朝廷征召得很急吗?”鱼玄机问道。
“嗯,有点急。”
“倒是让你们两个大男人难为情了,一直生活在妻儿身边,突然到这里来,很不习惯吧。”
李郢收了鱼线,道:“还好,大家很快会到京城里来,不过是忍耐几个月的凄凉而已。”
“虞姐姐带着家人过来这里来吗?会不会太孤单了,这样你也放心?”
李郢搬了小杌子,收拾东西回家,鱼玄机跟在旁边,听他说道:“不会孤单,刘君家属会一起过来。”
鱼玄机不无惋惜道:“是吧,可惜我很快就要去太原了,可能要秋天才能回来。”
时间再往前走,树枝开始吐芽,桃树结出了粉嫩的花苞。鱼玄机开始收拾行装,带着绿翘云游去了。
离开前,韦保衡和温庭筠赶来相送。
鱼玄机站在马车前,与温庭筠惜别后,转头对韦保衡道:“如果有好消息,一定要写信相告。”
科举考试的成绩还未揭晓,韦保衡之前那么发奋努力,鱼玄机希望他今年能够中举,因而这样说道。
韦保衡点头,“一定。”他心里清楚,今年大概是没有希望了,但是,明年,无论如何,哪怕想办法也要中举,最好是状元。因为只有状元,才能风光无限地站在鱼玄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