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哪里了?”
谢姑姑道:“跟情郎私奔了吧,谁也不知道。”
“看不出她是这么没交代的人啊。”
“感情来的时候谁知道,头脑发热吧。”谢姑姑道。
这天,大家一边叙说着往事,一边痛快地喝酒,谢姑姑还找来了阁楼里当红的姑娘为大家唱了几曲。
翠芝、清芝依旧漂亮如当年,但已经隐隐有退居二线的意思。新一批的艺伎已经培养出来,正吸引从四面八方向京城赶过来的男人。
喝酒喝到最后的时候温庭筠问了鱼玄机一个问题,“大家都说你是李亿的妾,他妻子善妒,于是你被送到了咸宜观,是这么回事吗?”
这个传闻韦保衡也听到过,温庭筠这一问,也是韦保衡关心的,于是一双眼睛向鱼玄机看过去。
鱼玄机笑道:“老师,关于我的传闻太多了,是与不是,其实都不那么重要。”
“话不能这么说,裴氏针对你总是有原因的。”温庭筠显然不认同鱼玄机说的话。
鱼玄机咯咯笑道:“老师,我说个故事你听,你来评评理。”
温庭筠让鱼玄机说。
鱼玄机道:“是这么个事,路上有个年轻女子在走路,她的衣着打扮都合乎当时人的要求,不暴露不鲜艳,但是路上的两个男子却拖着她欲行不轨。老师觉得这件事中,该谴责谁?”
温庭筠道:“当然是这两个男子。”
鱼玄机笑,“那为什么这件事老师就觉得该谴责男子,而我的事情中,老师却觉得我有问题呢?”
温庭筠被问住了,想了想却还是道:“裴氏,跟你故事中的两个男人不一样吧?”
鱼玄机苦笑道:“那老师的意思就是,我与故事中的那个穿着得体、行为中规中矩的女人不一样啰,是因为我穿着暴露,所以引起了那两个男人的注意,是我勾引了他们,一切都是我的错啰。”
鱼玄机语气轻松,甚至充满了调侃的味道,她的一番言语却甚为犀利,直接问住了温庭筠。
谢姑姑连忙道:“你老师不是要责怪你,他只是关心你,可能语言有所不当,你别在意。来,喝酒,喝酒,老温,来,为你的言语向学生道歉,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快来。”
温庭筠端起酒杯向鱼玄机敬酒,道歉,鱼玄机道:“我没有责怪老师的意思,只是想告诉老师,他们两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是我在扬州被人陷害,差点丢了性命,恰巧是李亿救了我。他把我带回扬州别院,照顾了我几个月,我才醒过来。后来,也是我央求他送我到咸宜观的。”
这些事情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听鱼玄机说起,纷纷问她是谁要杀她,那些人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抓起来?
鱼玄机道:“官府根本找不到他们犯罪的证据,所以害我的人一直逍遥法外。”
韦保衡送鱼玄机回去的时候说道:“原来是李亿救了你,你对他一定心存感激之情吧。”
鱼玄机却是读出了韦保衡的言下之意,道:“有感激,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韦保衡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