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名场道:“这话要是被这里人听到,一定会说你们南方人真是娇气,你去啃一啃太原老百姓碗里的那个大馒头试试。牙齿不好的话,牙都嘣掉你几颗。”
“这没办法,环境不同,人的生活习惯自然不同,从小到大形成的东西,除非是长时间的适应,否则没办法改变。”
“可不是。”左名场讪笑道。
回到家里,左名场离开后,鱼玄机问绿翘:“是不是你把我今天的去处告诉他的。”
绿翘低头道:“他走的时候我顺嘴提了那么一句。”
鱼玄机看绿翘一副低头伏脑的样子,也没舍得骂她,只说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绿翘忙道:“郎君也没有坏心思。”
鱼玄机道:“你也没有坏心思,只是我不喜欢。”
“好吧,阿姐。”绿翘表面上答应了,但听语气就知道她在敷衍。
鱼玄机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是他的人,就算你一再强调,我才是你的主子,但我看到了,你内心深处还是奉他为主的。”
绿翘听了就要跪下,鱼玄机拉住她道:“你我情同姐妹,你为救我可以舍弃生命,我又怎么忍心怪责于你。只是如果你真心为我,还是不要乱说话才好。”
“是,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听阿姐的吩咐行事。”
晚上闭眼躺在床上,想起白天看到的李近仁,鱼玄机有些心猿意马。
李近仁却像是故意似的,明明说好了要来,却是一直没来。鱼玄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一直到快要天明,她才朦朦胧胧地睡过去,心里还在担心会不会是出事了。
第二天早上,鱼玄机起床后很没精神,不时地打呵欠。
左名场派人给她送来了一盆铁兰花,小巧玲珑的铁兰花,看起来秀丽美观,正中间开着一朵淡粉色的花,笔直向上生长,两侧各有紫色的花瓣伸出,像是特意为了装饰中间的粉红花朵似的。周围兰草披拂,参差环绕,有一种随意之美。
仆人说:“主子说了,这花虽小,但花期最长,且适合放在阴凉处,送给小娘子最好不过。”
鱼玄机命绿翘收下,放在窗台上养护,对仆人说道:“替我感谢你家主子。”
不久,鱼玄机也给左名场回了礼。
李近仁自那天山上见面后一直没来,鱼玄机很想问问绿翘,你家主子到底怎么了?
面对绿翘的时候,这些话数次在喉咙边徘徊,都没能问得出口。
鱼玄机沉默了,刚刚绽开的笑脸慢慢地没了笑影。
绿翘在心里暗暗发急,主子到底是怎么了,刚刚缓和一点就把人晾在这里,下一次要哄回来只怕又得重来。况且,还有左名场在旁虎视眈眈呢。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此后,但凡有好的东西,左名场都会送一份给鱼玄机,鱼玄机来者不拒,都收下了。不过不管礼物大小,她都会给左名场回礼。两人保持着一种好朋友的关系,似乎超过一般好朋友,但情人不满。鱼玄机把分寸把握得极好。
左名场很满足于这种关系。两人偶尔一起喝喝茶,爬爬山,鱼玄机带着绿翘,左名场带着仆人。两人行事光明磊落,看起来坦坦荡荡。甚至于太原官场,都知道左名场爱慕奢夫人,但奢夫人只是把他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