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太原来,其实是想见他的吧?”左名场站起身来,跟在鱼玄机的身旁问道。
鱼玄机认为自己到太原来是为了管理事业,但时至今日,她不得不承认,那都是借口。她到太原来,只是因为可以离心中的那人近一点。
这才是根本,什么生意、事业,那都是借口。不是说出家人要清心寡欲吗?都清心寡欲了还在乎什么钱财。
但这一点,鱼玄机是绝不会承认的,她回答道:“不是,我到这里来是因为生意,而且当初我跟周老板说好的,请她帮我打理店铺,三个月后我就回来。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把这边的事给忘记了。”
“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记?”左名场显然不大相信她的说辞。
“好吧,其实一开始是准备舍弃一切不要,但是在咸宜观经历了一些事,发现到哪里钱都是生活的底气,所以又来到了太原。”
这个解释勉强说得通,左名场算是接受了。
上山的路比较曲折,所以走了好久看着都是半山腰。绿翘背了水和干粮,见鱼玄机走得累了,便递给她一个皮囊,道:“阿姐,喝口水吧,休息一会儿再往上爬。”
鱼玄机抬头看了看山顶,默默地接过水囊喝水。
山顶看着离得近,但鱼玄机知道,没有一两个时辰凭他们的脚力是走不上去的。
“山上有什么?”鱼玄机问。
“一个道观。”左名场道。
“这倒是有意思,找到本家了。不过我应该穿一身道袍来,这个样子上去自报身份的话要挨批评。”鱼玄机道。
“你还真把自己当道姑了?”左名场笑道。
鱼玄机认真道:“本来就是道姑,我有道号,贫道道号玄机,施主这厢有礼了。”
鱼玄机竖起一只手掌,认认真真地向左名场行了一个礼,左名场大笑起来,“咸宜观收你做道姑,我看观主都要被你气死。”
鱼玄机幽幽道:“我进观后不久,观主还真就死了,现在我才是咸宜观的观主。我做观主后,把道观整顿了一次,现在观里的女冠基本能遵守观里的规矩。其实我师父在的时候,已经把观里的大多数事务都交给我打理了,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受不了苦,都偷偷地逃了。”
“你还真打算一辈子在道观里呆下去啊?”
“那你觉得,除了道观我还能去哪里?”鱼玄机反问道。
左名场想了想,道:“就这样一辈子呆在太原吧,反正我是准备一辈子呆在太原了,家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鱼玄机劝道:“你还是要回去的,毕竟你的父母都在扬州,况且还有孩子呢。”
左名场黯然摇头,“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这样吧。”
鱼玄机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想不到你我都沦落到如此境地。”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左名场咀嚼着这两句话,不禁感慨万分。是啊,他和幼薇居然都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可见,天道不公!
不过,这样也好,他不想回扬州,留在太原,现在幼薇也留在太原,这就是他们两人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