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鱼玄机拿来一贯钱,放在王文木手里道:“阿兄,现在你只一个人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吃好,穿暖,大婶在下面看着也能开心些。”
王文木感动地接过钱道:“妹子,谢谢你,你帮了阿兄大忙了。等阿兄领了俸禄,立马还你。”
说着,他抱着钱喜滋滋地走了,原来满面的愁苦之色立时消散了很多,人也见得精神了,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鱼玄机叹了一口气,正待离开,一转眼对上玄妙清澈的眼神。
“玄妙,你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那边怎么也不出声?”
玄妙从树后走过来道:“玄机,你就这样问都不问明白就给人拿那么大一笔钱,这样是不是太过轻率了?万一他觉得在你这里钱好借,下次再来,或者别人也来找你借钱怎么办?”
鱼玄机拍拍玄妙的肩道:“没关系的,他是我出家前很照顾我的一个兄长,我知道他的性格和遭遇,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玄妙嘟囔道:“这个谁知道呢?人是会变的,说不定见你这里的钱易得,就起了贪念呢。”
“不会的。”鱼玄机说着,转身往道观里走去。玄妙跟在鱼玄机身边往观里走,看她脸色似乎不大好,心道:“玄机对她这个兄长还挺有感情的,但愿这位兄长能对得起她这份信任。”
天兵军城,郑凌已经到这里好几天了。有好一段时间,他都能看到那个叫做李近仁的参将背影孤独地站在高地,他背负着双手,在那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叹一声气。
郑凌很想上去问一问,他走上高地,是不是因为牵挂那个叫做鱼玄机的女子。但是,当郑凌靠过去一点,他又想起鱼玄机对他的请求,于是又偷偷地退回来。
这天,李近仁再次登上高地,与前几次一样,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窥视他。
李近仁没有立时回头,而是在上面站了一阵之后才突然回头,于是,一张年轻干净的脸撞进他的眸子。
年轻人穿着少校的服装,一双眼睛似乎带着探询。李近仁很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郑凌见李近仁看到了他,于是向李近仁微微行礼,行完礼后正要走,被飞奔下来的李近仁拦住了。
郑凌惊异于李近仁的速度,道:“参将好快。”
“你是京城人氏?”李近仁问道。
郑凌有些奇怪,道:“听参将口音却不是京城口音。”
李近仁扬眉,“我是扬州人,自小生活在扬州,你好像觉得我应该是京城人士才对。”
“呵呵,是吗?我好像没有这样说过。”
郑凌想打哈哈掩饰过去,李近仁却不准备放过他,问道:“你为什么这些天总是盯着我不放?”
“有吗?”郑凌嘿嘿笑道,“可能是倾慕参将的风姿气度吧。”
李近仁静静地看着郑凌,郑凌也在打量李近仁:风吹起李近仁的乌发,宽绰的衣服也在风中猎猎飞舞,他站在那里,也站出了清冽的味道,似与天地溶为一体。
郑凌低下了头,李近仁的目光并不凌厉,但他心里却生出羞愧之意。他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鱼玄机出家做了女冠还对这个男子念念不忘?
李近仁手掌拍在郑凌的肩上,道:“兄弟,想喝酒吗?陪我喝几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