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表人才,还真是可惜了。”
鱼玄机想起那个被送军营的郑八郎,问道“郑畋的儿子郑八郎后来怎么样了?”
“京城里暂时没有他的消息,应该还在边塞军城没有回来吧。”
“郑家人还是极守信用的。”
韦保衡向后看去,黄钦已经消失在回廊的尽头。韦保衡回转过身,与鱼玄机一起向承天门走去。
“能从一个小太监做到大总管的手下,这个弟弟也不简单。”
鱼玄机笑了一下道:“郑老爷子说过会在宫里安排人为他保驾护航,他能到皇帝面前侍奉应该是郑老爷子的关照。”
“那就是了,我说一个毫无根基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皇帝身边。看他刚才对宫女的态度,地位应该还不低。我找人打听一下,看他在宫里做什么,你应该也想知道吧。”
韦保衡愿意去打听本来就是冲着鱼玄机去的,此时当然要问问鱼玄机的态度。
“那就多谢了,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鱼玄机客气地说。
韦保衡把鱼玄机送到咸宜观,鱼玄机下车后朝车里挥了挥手,便向观里走去。
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背对她站着。那个背影如此熟悉,还有那个站姿,以至于鱼玄机只要远远地瞟一眼就知道,那就是她压抑在心头日思夜想却不愿意去面对的人。
心头狂跳起来,脑袋木了一下,然后才向她发出指令,快逃!鱼玄机折身要走,那人转过身来,喝道:“慢着。”
鱼玄机便站着不动了,不是她被来人吓着了,也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心跳太快,她感觉到脑袋短暂地眩晕,只能闭了闭眼。
在这一瞬间,再睁开眼时,李近仁已经一步步地走到她面前来。
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让他相思成疾、差点疯魔了的女人,她竟然穿着道袍,头上绾了一个道髻。
“你竟出家做了女冠!”尽管接到的消息早就说过,鱼幼薇在咸宜观出家做了道姑,道号玄机。但真正看到她穿着道袍的这一刻,李近仁还是震惊了。
鱼玄机没有作声,李近仁的瘦削让她震惊之余,也让她感到痛心。她一边震惊和心痛于李近仁的削瘦,一边暗暗嘲讽自己,自己到底还是断不了这一份情缘,无怪乎一清大师说自己尘缘未了,不适宜出家。
李近仁见她不作声,以为她还在责怪自己,于是敛了声气,道:“阿薇,我找你找得好苦,一开始我以为你……我都要疯了。终于听到你回来的消息,我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却没有看到你。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伤心吗?我让阿陌去找你,我自己则去了太原,我以为太原那么大的生意放在那里,你一定会去那里,谁知道你连太原的生意都不要了。”
“周秀妮说很想你,太原的夫人们也向我打听你什么时候回去。阿薇,我们回太原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罚我,都随你。”
鱼玄机道:“贫道鱼玄机,施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贫道先告辞了。”
“阿薇,别走。”李近仁拉住鱼玄机的手。
以前,只要李近仁耍耍无赖,再死皮赖脸一点,基本上都会被原谅。但是,这一次,鱼玄机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她冷冷地看着那只拉她的手,又冷冷地抬眸看向李近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