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很看不惯这些,一方面当然是她下定决心要清修,另一方面也是道观是清修之地,清修之地就得有清修之地的样子,不能搞得像勾栏妓院一样。
“我会约束她们的行为。”
鱼玄机点头,“勾三搭四不可取,有辱修道之人的清誉。”
一清摇头,“方外之人,清誉美誉还是毁誉什么的,都不重要。”
鱼玄机看着一清,一清不老,看起来还很年轻,她有些不明白,一清为什么连这个都能包容。在道观里勾三搭四,成何体统?
或者说,名誉固然不重要,但道观是清修之地,搞得像个妓院,还能叫道观吗?一清这样不督下,道观的小姑娘又不矜持,也难怪外界流言蜚蜚。
鱼玄机没再反驳一清。在现代社会她还是一个未经世事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但在这里她已经被磨去了锐气和戾气。她不再争辩,唯一想要的只是保持自己的独立。
这边刚向一清提了建议,那边又传来话说长安一干贵子弟来咸宜观,点明让鱼玄机去招待他们。
鱼玄机皱了皱眉,但是还是跟着传话的女道去了前面招待室。
韦保衡正跟众子弟调笑呢,大家都说不知这女道何等容颜,来这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竟在京城名声大噪,真是不可思议。
一群年轻男子聚在一起,说什么话的都有,韦保衡夹在其间也不例外。但当他抬起头看到那个眉目如画,人淡如菊,天然绝伦的佳人时,他呆住了。
旁边人推了他一下,“蕴用,不会吧,竟然惊成这样。”
然而,当这人转头看到鱼玄机时,一时竟也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鱼玄机很美,她穿着朴素的交领斜跨碧绡道袍,脸上似有淡淡的愁容,隔着薄雾似的,让人看不分明。
韦保衡上前几步,呆呆地看着鱼玄机,嘴里磕巴了几下才把话说完整,“幼、幼薇,你、你怎么会、会在这儿?”
鱼玄机稽首回道:“贫道鱼玄机。”
“鱼玄机?!你出家了。”韦保衡惊叫道,“你这几年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出家?”
一众子弟见韦保衡情绪激动,猜测面前的这个美丽道姑可能是韦保衡很看重的人,于是再不敢调笑取闹,默默地退到一边去了。
鱼玄机转目看了看这一众小年轻,刚刚他们说笑的那些话她听到过一部分,这时不禁一扬脖子道:“我是鱼玄机,我不接客,更不陪睡,你们再多钱也收买不了我。而且,”鱼玄机冷笑道,“要论财富,你们这些小年轻手里头的钱绝没有我手头掌握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