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师父,师娘一定还好好活着。她若是真的死了,你的心会像被千万把剑刺穿过一样,又像被无数只蚂蚁啃噬过,再钝的心也知道疼痛。你就好好地在家等她就行,她一定会在哪一天回来的。”
李近仁内心里不相信,口里却问道:“是吗?”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景仁苑外面仆人喊道:“老夫人来了。”
李近仁一个折身进了房间,对阿陌和李克用两个人说:“就说我出去了。”
老夫人走进来,哪里还能看到李近仁的身影,她问阿陌和李克用,“大郎在哪里?刚刚明明回来了。”
阿陌道:“主子他又出去了。”
老夫人拉了李克用的手道:“孩子,我知道你是诚实不说谎的好孩子,你告诉阿婆,你师父去了哪里?”
李克用眼角余光瞟向李近仁的房间,嘴里道:“阿婆,我……”
老夫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叹气道:“我这不是为了他着想吗?等他年纪大了,就理解阿娘的苦处了。”
老夫人说完,也不再强求,吩咐身边的丫鬟道:“给他厨房里熬些滋补的汤端来,这段时间天天奔波劳累,精气神都耗完了。”
她边说边走,很快出了景仁苑。
李近仁躺在床上,想想李克用说的话,万一幼薇回来,自己这副鬼样子会不会把她吓着?
正好老夫人走了,他连忙吩咐李克用让厨房那边多多送热水过来。
清清爽爽地洗了个澡,刮干净胡须,梳好头发,便在窗前站定了。
回忆起结婚前发生的事情,从皇甫枚到扬州开始,事情就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可见此事谋划时间之长。
可惜,皇甫枚到来,他只以为朋友远道来参加自己的婚礼,高兴得忘乎所以,完全失了戒备之心。而人家利用的刚好就是这一点。
一步错步步错。幼薇就这样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还留下了他此生都不可消除的后遗症。如果幼薇回来,他该怎么向她交代……
寒冬过去了,又到了万物葳蕤生长的时机。窗外的芭蕉伸展,新近舒展的叶子绿得惹眼,李近仁却生出摧毁一切的暴戾之情。
正在这时,府衙有人过来问话。李近仁被叫了出来,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事?可有人证明。李近仁一一说清楚自己这些日子的行踪。
纵然所有人都怀疑人是李近仁杀的,因为没有证据,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扬州府这段时间也是够呛,先有鱼贤令新婚之夜失踪案,后有杨晋才命案,因为这事似乎都有牵扯,又与刘瞻有某些关系,县里不敢接手,便都送到扬州府来。
刘瞻看着也是戚惶。于他而言,这一两年都没发生什么好事。先是刘玲珑、幼薇、左名场的三角之争。刘玲珑做了那么多错事,左名场被逼得远走太原,再到如今幼薇失踪。刘瞻很自然地将目光瞄准了刘玲珑。他曾经问过刘玲珑,刘玲珑矢口否认。她说:“我在父亲面前承诺过,不会对付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