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小满再次见到林悦是在第二天,一个梦里:
栗小满梦见自己考进了美院,大概是自己记忆里没有美院的样子,因此梦见自己在这所房子里。
梦境里,自己在大厅支着画架,在画布上一笔一笔画着色彩。
画架前,桌子上铺着蓝色衬布,衬布上放着一束花。
蓝色的衬布涌动起来,变成了一片海,海水蓝得纯粹。
画布上出现了一幅画,是一个女孩手持花束站在海边的样子,海水变成了她的裙子……
“老公,吃饭了。”
梦境里传来女孩甜糯糯的声音。
意识里,自己结婚了,和一个女孩同居了,女孩正将做好的饭菜端上餐桌。
“来了老婆。”
自己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温存着……闻到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舒适极了。
叮铃铃~
闹钟响起。
美梦破碎。
栗小满意犹未尽,把头蒙进被子里,企图回到梦里。
闹铃再次把他拽回到现实,他带着一丝幽怨,摁掉闹钟,起床洗漱。
大厅外,林悦正拿着花剪给插花剪根,看见他时抬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栗小满笑着回应,看着她,心想:这个女孩不正是自己梦里的那个“老婆”吗?
这一刻,他心跳加快,不受控制。
“栗小满,谢谢你把房间收拾一遍哦!”林悦看着干净整洁的大厅,心里很是赞赏。
昨天,自己得知这个人叫栗小满之后,在体育课上特地去问了王山河,问他学校里有没有一个叫栗烈的美术生。
王山河把她带到了画室,给她看了一个速写本。
这个速写本上有一点污渍和擦痕,她看着熟悉。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一张二次元半身像线稿——少年坐在画架前,画架上的纸上画着城市建筑,少年回眸看向镜头,样子帅酷,眼眸干净澄澈。
画像下写着“栗烈?绘”。
温暖问王山河认不认识栗烈。
王山河说他们中午刚好打了个照面,然后讲了一下他们是怎么拿错速写本的经过……王山河对栗烈的画作一顿猛夸,说这个美术生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流光美院。
温暖心里明白,叶知亲自教的学生,自然是出类拔萃。
“不客气。”栗烈看着眼前分开的两张桌子,说道,“没有经过你允许,我挪用了你一张桌子……我买了新桌子后给你拼回去。”
“没事,你用吧,我用一张桌子就够了。”温暖看见另一张桌上放着几本书和一些绘画工具,表示理解。他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没准备。
栗烈走向洗脸台洗漱,回到卧室。
温暖处理完手中最后一枝花,把花瓶里浊了的水倒掉,换了干净的水。
栗烈从卧室出来,又高又酷帅的模样吸引了她的视线,只见他换了身清爽的衬衫,搭配一条简约的长裤,加一双小白鞋。
“哦,那个……”栗烈呆呆地站着,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怎么了,你说。”
“我昨天在这个镇上转了转,找了个工作,那间卧室没打理出来,就……又睡了你的床。”
“……”温暖觉得这个少年要么是故意,要么就是没礼貌。
“我晚上回来铺好床,给你把床单被褥洗一下。”
“哦。”
温暖应了声,她突然想到今天周末,她周末会去山上采花材,再回到这间房子里做花束,累了会在那间卧室里小憩一会儿。
他先睡她睡过的床,她再睡他睡过的床,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算不算是间接地同床共枕过了?
栗烈看了眼墙上挂钟的时间,淡淡道:“我要去上班了。”
“上班?”温暖才反应过来他说找了个工作,惊讶道,“你现在不上学啦?”
“不上了。”栗烈语气平淡,带上速写本,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