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临产卸货那天刚好入冬, 窗外下着纷纷扬扬的小雪, 细小的雪花犹如鹅毛一般漫天卷地落下来。
光亮的玻璃窗外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外面是银白铺满大地,唯美银装素裹的景象。
周末下午三点。
扶桑正躺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小酣, 临近生产,她的身体越发吃不消,经常会在半夜因喘不过气而惊醒,也经常下半身突然抽筋, 四肢水肿
每天仅仅只有几个小时可以放松下来, 安安静静地睡个午觉。
屋外是风和雪, 公寓里温暖、安静。
傅希坐在床上, 帮扶桑按摩着双腿,那双曾经她引以为傲纤细白皙的美腿, 此时有些微微的浮肿,没那么好看了, 但傅希一点儿也不嫌弃, 在扶桑睡觉的过程中, 只要一皱眉头,轻轻说出哪里不舒服, 他就会立马做出一些缓解的措施。
这是他照顾了她将近一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突然,女人眉头皱得紧紧的,精致的五官拧在一起, 她捂着小腹, 踢了傅希一脚, 声音带着哭腔“好痛老公,我肚子好痛是不是要生了”
傅希没看过别人生孩子,自然也不懂“你再感受一下,看看是胎动还是真的要生了”
“不行”扶桑眼泪快飚出来了,无法言语的疼痛漫袭在她的腹中,“我受不了了好痛”
扶桑抓住傅希的手,眼神带着恳切和渴望,同时也有隐忍。
傅希被吓得冷汗都差点儿飚出来,可医生说临产期怎么也要再等两周啊,这是提前来了么
管不了那么多。
傅希随便从衣柜翻出一件保暖外套给扶桑套上,然后打横抱住疼得缩在一块儿的姑娘,立马下楼开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医生新开了一间病房给扶桑,产检了一下,说没有问题,是正常生产,先开指,开完就可以进手术间生宝宝了。
傅希听得一脸懵逼,但还是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点头,听医生指引交费拿药。
扶桑越来越痛,凌乱的长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她的额角,唇被咬得发白,看得出来是真的使尽了全力在忍受。
傅希不知所措地问医生“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可以止痛的药吗”
“止痛药倒是有,但是现在用还早,起码要开到三指以上才可以。而且麻药是需要腰穿注射进去的,费用也不低,你确定要你的太太进行无痛分娩吗”
这时,宋卿和许平均得到消息,顺便捎上许焰煜来到了医院,宋卿刚好听见医生对傅希说的那番话,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医生,我们也不是很懂这些,如果你觉得这是对产妇好的,就用上吧,钱不是问题。只要她平平安安,少受点罪就好。”
医生挑起眉梢,打量了眼前这位优雅的少妇一眼“你是产妇的”
“喔。”宋卿礼貌一笑,“我是产妇的婆婆,我儿子他什么都不懂,扶桑的妈妈也不在这里,扶桑的事情就要您多操点心了,我们只祈求她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就好。”
“那行。”在医院见到不少人情世故,医生对这家公婆的态度十分欣赏,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不会有事的。”
“好好。”宋卿笑了笑,眉眼渐渐舒展开。
不多时,扶桑就被推进了产房。
傅希守在门外,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椅子上敲,扶桑已经进去将近五个小时了,还是没有出来。
产房外的走廊静谧安宁,依稀还能听见内里传来扶桑细小的呻吟声。
傅希坐立不安,紧紧盯住产房门口,问宋卿“妈,到底还要生多久啊”
“”宋卿想朝自己的儿子翻个大白眼,“生多久是看人的,谁说了都不算。当初我生焰白的时候不过也才三个小时,焰煜是二胎,自然就比较轻松,不到两个小时就生完了。但扶桑,这确定有点儿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傅希瞳孔一缩,脸瞬间黑成了碳。
宋卿安慰他“别急,医生没出来跟我们商量情况,就是没出现什么坏的事情,那是好事,我们再等等。”
江眠月和穆枫收到扶桑要生的信息,知道自己的干儿子马上要降临到这世上了,兴奋得不行,两人一下班就开车来了医院。
彼此,傅希已经在产房门口等了将近六个小时,江眠月踩着高跟鞋走过去,扫了眼等待的几人,刚想问“扶桑进去多久了”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寂静,医生抱着一个被洗得干干净净、白白胖胖的男孩从产房走了出来。
小宝宝一出生就哭了,或许是在妈妈肚子里闷坏了吧,脸皱巴巴的,红通通,像个小猴子,丑得不行。
宋卿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蛋,逗他笑“好可爱,多可爱啊。傅希的儿子”
“真的好可爱啊,萌死我了。妈妈那么漂亮,我的干儿子,以后一定帅炸天”江眠月捏了捏小宝宝粉嘟嘟的小手。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傅希根本连看都不看小宝宝一眼,绕过了她们,走去问身后紧跟着出来的护士“产妇呢产妇怎么样”
“宝宝挺好的,产妇也挺好的,可能就是有点累了,在休息呢。等会儿就能推出来了,转病房后好好休息一下,补补身子就什么太大问题了。”小护士看着身材高大的英俊男人,友好地回答。
傅希起起落落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待扶桑被送回病房后,宋卿抱着小宝宝给她看“桑桑,你看,是个儿子。你说长得像你还是傅希啊”
身侧正递着红枣给扶桑吃的傅希低低地嗤了声“长这么丑,怎么会像我”
宋卿拍了他后脑勺一掌“什么话谁小时候不是这样的说不定你小时候比他更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