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坐在电脑桌前,把键盘按得啪啪作响。
“叮”一声,有消息弹了进来。
电脑屏幕上罗列的人物资料满满当当,看得人眼花缭乱。
突然,他把手伸进裤袋,摸出烟盒,叼着烟,看着对面沙发上面无表情看资料的男人,嗤笑了一声,意兴阑珊地说
“原来,上级中央把我们弄来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修修房子,搬搬砖什么的,真他妈不是给我们休假的,果然另有目的。但中央这招也太狠了吧,用几个志愿者来掩人耳目,减轻犯罪分子对我们的顾虑和猜忌,好一击即中,全部打落网。”
“当了这么多年特警,你还不清楚上级的尿性吗”傅希站起身,脸色冷漠地走过去,把白色的资料卷成筒,敲在梁栋的脑门上,“马上通知全队,五分钟后召开机密会议。”
“是,队长。”梁栋神情严肃,坐直了腰。
扶桑拿着扫帚,在走廊上没精打采地打扫着,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眸,看着一个个特战队成员穿着墨绿色的军装,屁滚尿滚地赶投胎似的,走进了刚刚那间办公室。
接着,“嘭”一声巨响,大门紧闭。
扶桑“嘁”了一下。
晚上睡觉前跟江眠月探讨了这个问题:“月月,我今天这一天,都感觉有点儿奇怪。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眼皮老是在跳。”
“那你是觉得”江眠月翻了个身,找个绝佳的姿势睡觉,蹭蹭枕头,“是野耗牛拱了你的屁股啊,还是藏羚羊把你今天做的沙障上的野草给吃了”
扶桑望着天花板,无语地翻了一眼“你别老是开玩笑,我认真的真的觉得好奇怪,有一个问题困惑我很久了。”
“嗯你说说,我听着呢。”
“你想想啊,傅警官带的战队怎么说也是特警精英,全警队里数一数二的兵吧。我们来羌塘做志愿者会有什么危险啊,至于让警局把自己最优秀的兵给扯过来吗难道不是精英就保护不了我们吗”
江眠月皱了皱鼻子,打心眼里觉得扶桑那是想多了“可能是别人没空,刚好傅警官的特战队有空呢你别瞎想啊,不会有什么事儿发生的,这次你们这么巧可以一起来羌塘,我可一直都认为是天赐给你们的缘分呢。”
“看看看”扶桑更担心了,“你不也想到了吗我好担心月月,会不会是他们在这儿有任务,要处理犯罪分子才过来的。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江眠月拿起被子盖住头“别想那么多了,这些我们也管不了,只要别给他们添麻烦就行。睡吧。”
“嗯。”
扶桑很听话地闭上眼。
像小时候那样,爸爸不在家,小扶桑会皱着鼻子,擤着鼻涕问妈妈“爸爸怎么又不见了。是不是要去抓坏人,打坏蛋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妈妈从不会正面回答她,只会摸摸她的头,笑得温婉沉静,柔和的嗓音如一剂定心丸从不远处徐徐传来“桑桑别怕。如果想爸爸,就乖乖睡一觉,不要胡思乱想,如果在梦里看见了爸爸,就一定要记得对他说爸爸,你记得一定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做完所有的事情,回来找我哦。,或许一觉醒来,爸爸就会出现在桑桑和妈妈的床前。”
骗人根本就没出现过
这一夜,扶桑睡得一点儿都不深,但也没有醒来。
她迷迷糊糊地梦见一只黑狼走在荒无人烟的丛林里,遇见了一堆狡猾聪明的狐狸,那是一群长着锋利牙齿的黑狐,眼睛滚圆滚圆的,像是发着光。
狐狸看中了那只单独穿行的黑狼,狡诈心起,想吃了它。
于是便找来一堆伙伴,打着商量,设置了陷阱,把黑狼引诱进去。
黑狼虽笨,却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主,撕破了喉咙仰天长啸地震慑了狐狸一番,扑上去撕咬,用锋利的牙齿把它们的皮肉一个个撕碎。
奈何,狐狸实在是太多了。
未等黑狼把所有狐狸杀尽,自己就已经伤痕累累,扶桑站在一旁,拼命地喊黑狼快过来,快回来,她想把狐狸全部赶走,却徒劳无果。
黑狼被狐狸活活撕碎,生吞,永远倒在了狐狸窝里。
黑狼死了。
扶桑哭得满眼是泪,内心的崩溃与哀痛感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以至于第二天清早醒来的时候,她的眼角还挂着几滴未干涸的泪珠。
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
明明只是两个动物之间的事情,却让扶桑为黑狼的死揪心不已。
她起床,洗完漱后,扒着阳台的护栏,探个脑袋出去,刚好看见傅希正在楼下做着俯卧撑深蹲训练。
扶桑支着下巴,澄亮的双眸定定地望着他许久,知道他整个人安然无恙后,又觉得莫名心安。
可扶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那场梦应该不是凭空而来,或许是一种暗示。
她穿好衣服,快速下楼,站在一旁,等他做完所有的训练。
然后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地把昨晚梦里的来龙去脉和所有的细节,一个不落地告诉了他。
傅希眯起眼,满脸的不可思议,似笑非笑地问“所以,你是觉得那只死了的黑狼是我”
“嗯。”扶桑点头,软软地道。
“不可能。”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完全不信,“我没那么笨,怎么会着狐狸的道还中狐狸的陷阱你当我这几年兵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