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武真没有想到大老歪能找他。大老歪真名叫郑果，比他大两届，都是十二中学毕业的。在初中时，俩人就谁也不服谁，大老歪自称是十二中学的一杆大旗，根本就不把小两届小学弟放在眼里，为此两伙还打过架，最后打个平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两伙从此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各混各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俩人都走入了社会，俩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过结，相互之间还挺友好。可在姜成武二十岁时，他背后那两刀就是大老歪叫人给砍的，幸亏当时他跑得快，不然，不就地给废了，也得变成残疾人。妈的，那些人也够狠的，一想起那天晚上，他心里就发毛，就后怕。

这话要说起来就长了，其实跟他姜成武一点都沾不到边，都是那个四毛，毛宇宁一天到晚竟惹事情。那天来找他说：他被钢蛋一伙揍了。看着他这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样子，你说自己的铁杆兄弟被打成这个熊样，他姜成武能不管吗？就二话没说，带上四毛，叫上几个哥们把钢蛋堵在小吃部里，一顿拳脚加砖头就把钢蛋送进医院，四毛下手真狠，真有点狗仗人势的样子，钢蛋是什么人？他是大老歪未来的小舅子。

姜成武事后才知道，四毛是把钢蛋的女朋友给撬了，还被堵在被窝里，钢蛋能不恨四毛，就地把四毛打成猪头，面目全非。姜成武知道他这边理亏，可这是面子上的事情，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挺也要挺住。更可气的是，四毛又把钢蛋女人给踹了，还说已经没有新鲜感，气得他照着四毛的屁股踢两脚，直骂四毛是下三烂，人类渣滓，臭狗屎一堆。

大老歪放出话来，只要把四毛交出来，他不会找姜成武他们麻烦的。说什么也不能把四毛交出去，为此姜成武把这件事情抗起来，为此他姜成武也负出了代价，背后两片刀，缝了十来针，这件事情也就算扯平了。

四毛老觉得过意不去，跟他合伙做买卖，可干什么陪什么，最后搞服装也是陪的什么也不是，却给他留下了一屁股烂债。如果不是这烂债，他也不会认识白芸，这也许是四毛给他留下的最好的东西。

姜成武把大老歪让进办公室。大老歪看了看这间豪华的总经理办公室“这里真不错，你小子这辈子不愁吃不愁喝了”

“我正打算不干了，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介绍，到这里当个保安队长什么的？”

“你拉倒吧，竟忽悠我”

“喝点什么？”

“什么都行”

“我看还是喝冰镇啤酒吧，这几年在哪发财，看样子你已经是大款了吧”姜成武递给大老歪一瓶啤酒。

“我怎么能跟你比，只能算有点小钱”

“来，抽支烟，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知道白松在开发区买下了一块不小的地皮吗？”

“他买不买地皮跟我有什么关系？”

“武子，你听我说，不管白松在那地皮搞什么，是不是用石料，沙子，水泥什么的，而且用量非常大，我那正好有这些东西”

“你是说，让我帮你往白松那里推材料”姜成武看着大老歪。

“你的好处费可以单独提出来，他白松用的量越多，你的好处费就越多”

姜成武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帮你，我和白松并不太熟，只见过几次面”

大老歪看了看他，有点不相信的样子“你跟白松不熟，你怎么能坐在这个位子”

“这天资也不是白松开的，我在不在这个位子跟白松不相干”

“可老城区的人都说白松是你大哥”

“这些都是谁在瞎造谣，竟胡说八道”

“半个月前，我在歌厅碰到老昌和彪子，他俩就是这么说的”

“你别听他俩瞎逼逼，老昌和彪子是常来我这里消费，我也给他俩打过几次折，他俩也请我吃过一次饭，我可没有说过，白松是我大哥”

“武子，我也不管白松是不是你大哥，毕竟你和白松还认识，你就帮我问问他，再说，他白松到我这里进料，你还能有好处费，这不是两权齐美事吗？”

“可我不愿意和白松打交道，我俩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干脆直接上他的公司找他，问他用不用你的料”

“白松认识我是谁呀，人家是大老板，不是谁想见就能见。话又说过来，他白松搞基建用谁的料不是用。我说，你小子怕钱多了咬人啊”

姜成武怎么不想挣钱，谁不知道钱是好东西，可是他不想跟白松走得太近，不想跟白家扯上太多的关系“我说大老歪，这事情我真的帮不上你。你在看看现在都几月份了，谁还大宗的进料备料。他白松不至于傻到把钱都压在料上吧，一压就大半年，等到明年在开工吧。要不你把料先押给他，明年三月份他在给你钱，我看白松很乐意和你合作”

大老歪乐了“我怎么没有想到，算我今天白跑一趟”

“哎，你啥意思，求我来找我，求不上了，算白跑，你也太对不起我这瓶冰镇啤酒”

“武子，说错了，说错了，咱们是哥们”

“是哥们，是哥们当年还叫人给我两刀，你也太黑了点吧”

“这可不是我的错，你看看那个四毛，撬谁得女人不行，偏偏看中了我小舅子的女人，玩够了又给甩了，打他一顿就算是轻的。你可好带人把我小舅子打进医院，差一点变成残疾。我是不是没有直接找你，可你也太牛了，太硬气了，我也没有办法向我的女人交代，这可是你逼的”

“行了，别说过去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了”姜成武说道

“四毛现在怎么样，街面上好像没有他的动静了”

“欠一屁股债跑了，我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小子属黄花鱼的，一出事就跑”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姜成武说道

“姜总这位女士找你”门厅服务员说道

姜成武和大老歪同时叫了一声“红玉”

“你怎么会在这里”红玉对着大老歪说

“直允许你来，我就不能来。这么多年没见，还是那么的漂亮，比我的老婆强多了，真后悔当初，现在肠子都悔青了，红玉，咱俩从新开始怎样”

“你大老歪脸皮也真厚，也不看看你现在肥头大耳的样，还以为我是当年不懂事的红玉，还想从新开始，做你的情人小三，你做梦去吧。我现在可是成武的相好的，你还敢泡我吗？”红玉说道

“你”吴胖子看看姜成武，又看看红玉。

姜成武只是在一旁笑。

“不会吧，以武子现在的身份，地位和长相，有多少年轻貌美的眉眉，哭着喊着要嫁给他，他会看上你”

“说你长个猪头吧，你还不相信，一百个女人就有一百个韵味，各有各的不同，爱好不同，当然品味也不一样，当然你的档次就低了点，只能吃些烂草和草根，就是有鲜花你也品不出滋味来”

“笑话，我大老歪子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

“是吗？没得上爱艾滋病呀，这老天爷眼睛也够瞎的，这样的鸟人也能放过”

大老歪笑了“我服了你红玉，这么多年没见，你行啊，嘴皮子更厉害，我大老歪认输，好了，我也别耽误你们的好事，武子，以后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多想想老城区这帮哥们，你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用点料什么的直管来找我，走了”大老歪夹着他的皮包，一副大款的摸样，说白了更像一个打手，理着一个方寸头，后脑勺有条刀疤，也不知是那年被别人给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