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欲加罪何患无词，倘若钟林同学真死了，不知道会诛连多少人。我是见多啦，就算我躺枪都不奇怪。”柳主任说得有点意味深长。

“吴局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同步，或者说让我们所说一致。只要我们所说相同，旁人说什么都没用。”柳主任不厌其烦地说:“当然，如果真要自由心证，这一切都白搭。”

“我也说为什么吴局要收买我呀?原来还是如此这般的复杂，看来我还是太天真。”李梓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按照这逻辑，李梓自己都要躺枪。

什么无证行医。

什么抢救不力。

什么庸医致命。

李梓只觉得这闷热的九月天是真的冷。

“怎么?怕啦?”柳主任见李梓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不由笑问。

“有点儿，万一那钟林同学死了，我这工作丟了，甚至会从此禁止行医，还会牵连到主任和大哥。”李梓也是实话实说。

“你想多了，把心放稳，就算那家伙死了，要追究责任，有我顶在前面，怎么也轮不到你。”柳主任英姿勃发地说:“何况钟林同学也脱离了危险。”

“这还差不多，不过还是要谢谢主任。”李梓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柳主任。

一个好领导，一个好老师，一个好同事，都值得我们感恩。

“别来虚头巴脑的，阴阳之道在中医里讲得很明白，在为人做事上也一样，事有两面。你以后在临床上多注意点就可以。”柳主任对李梓谆谆而教。

“今天你在吴局面前就应对得不错。也正因为有太多的弯弯道道，所以我对争权夺利兴趣不大。”柳主任明显有点兴致缺缺。

柳主任这几天的心情都不好，李梓也不好问，不过大概是因为院里的人事调动或家庭及感情的问题。

“我们还是说点专业方便的事儿吧，刚才被两个电话给打断了。”柳主任推了推眼镜，调好了一下坐姿。

“主任你随便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梓也把这些个无聊的是是非非逐出脑海，认真听柳主任讲。

“好。”柳主任也认真地说:“当时你诊断钟林同学中暑引发乙脑急性起病的依据是什么?你可千万别再说什么瞎猫碰上死耗子之类碰巧的话来糊弄我。”

李梓扫了眼从外头照射进办公室的调皮阳光，觉得寒意也不那么逼人了。

李梓调整了一下心绪才开口道说:“主任，其实很简单，只要知道中暑和乙脑的主要症状和体征，结合当时钟林同学的临床表现，就不难下这个诊断。”

“嗯。”柳主任一听，想了想说:“你说简单，其实很难。”

“难?主任为什么这样说?”李梓略显不解地问:“这只是一个急诊医生，或者说一个临床医生应该知道的基础知识。”

这真不是李梓无知，在那个空间，李梓也是独自行医，并没有在医院上班的经历。

也因为穿越重生的原因，李梓现在不仅对曾经的医学知识和行医经验有了通悟，而且现在还有过目不忘之能。

换而言之，现在对一些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李梓表示有手就行，而对于别的医者，就不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