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冬雪纷飞,无极峰上漫雪覆盖,微风虽小,但夹带冷意,吹入身披白衣的竹林,忽愣愣的抖落偏偏雪花。竹林小院雪白一片,小池尽冻,菜田如冰,巨大的柳树枝叶落尽,枝条沾雪,如若低头散落的白色流星。
于柳树下有一人身着冬衣,手持长剑,雪中起舞,无视严寒。他剑招凌冽,看似凌乱,却粗中有细,脚下腾飞跃步,尽显轻功不凡,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梅靖。
秋去冬来,立春已过,梅靖随李顺圭习武已有近五月之久,他也在无极峰上度过了他在这方世界的第一个除夕。
近五月时日,师父待他极好,无论是生活还是习武,无不悉心照顾,梅靖自能感受。偶时瞧见师父看自己看得出神,梅靖心知原因,虽心中有些许不适,但师父对他的好他铭记于心,心想无论师父是将他当作何人,他自真心相待,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五月里来他勤学苦练,无论下雨刮风,他亦习练不断,终将《海越心经》练至臻化,后师父又教他无极掌法和踏浪轻功,他近来也习得娴熟,只差这海越剑法颇为难悟,故此冬雪纷纷他也勤练不休。
习武至此,日夕如是,故此裴珠泫笑称他为“武痴师兄”,他也默然接受,心中只念着尽快变强,为何他会有这种心态呢?
只因在这海越派五月时间里,他以特殊时间拜为嫡传弟子,引得其他内门弟子怒视,暗斥他无耻走后门,靠着与前掌剑长老李靖相似,赢得酒剑仙子李顺圭的喜欢,因此才获得拜师机会。
梅靖年纪轻轻,虽然外表看上去性格温顺,但是温顺之下也有偏激的一面。师父如何看他,他都能接受,但其他人算什么,因此愤慨不已,只想将那些人的嘴巴给封上,但师父李顺圭却对于外来传闻视若罔闻,只是严令他不准出小院,好好习武,勿要去管其他。
梅靖虽表面答应,心中却暗想待来日他武功大成,定要出去将那些多嘴的人给她狠狠揍一顿,且心中也逐渐对自己像李靖一事心生厌烦。
虽然师父不准他出院子,但每月月初又令他帮裴珠泫将粮食和酒从山门中运到院子里来,每次出门他都会遇见那些嘴欠的同门师兄弟,他们远远站在一旁,对梅靖各种嘲讽,梅靖每每都是咬牙坚持,有次他差点忍不住大打出手,所幸裴珠泫抓住了他的手,这才令他冷静下来。
这样每月初的出院运送资源回来后,梅靖总是怒火中烧,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出手,可一想到师父的命令,他又无可奈何。梅靖虽对那些人愤恨不已,但是对于师父,他是万不敢忤逆,来这个世界这般时间,唯有李顺圭真心真意待他,他自是不愿让师父为他忧心,故此怒火无处释放,只得化愤怒为动力,愤而习武。
今日雪中练剑,自是因为昨日出门又遭嬉笑,故此练剑泻去怒气。
练至中午,梅靖也已冷静下来,收剑运气,口中热气如箭,正当他想回屋休息,制作午饭之时,院门嘎吱嘎吱的打开,裴珠泫走了近来,她头戴毡帽,身着厚衣,体态浑圆,远看就似一个胖娃娃。
只见她笑嘻嘻的朝着梅靖跑来,双脚踏雪,脚步失衡,竟有些站不稳,梅靖恐她摔倒,连忙上前扶住她,口中呵斥道“这般大的雪,还跑什么跑,是怕摔不死你吗?”
“嘿嘿,武痴师兄,不怕,今日我穿的厚实,就是摔上一跤也不怕。”说罢,裴珠泫还拍了拍自己身上厚厚的冬衣,胖乎乎的身材动起来显得憨态可掬。
梅靖看她模样,不由心笑,刚想说她两句,又见她两颊冻红,鼻下隐有清水点点,便伸手轻轻擦去,又摸了摸她的毡帽。
裴珠泫心神一荡,只觉脸上发烫,好在双颊本就晕红,别人看不出来,只是眼睛一闪一闪的盯着梅靖看,笑容也更加灿烂。
梅靖看着她傻乎乎的笑容,不由也笑了。
“好了,外面冷,进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