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希澈自是不去管梅靖,他一心只想着找李顺圭饮酒叙旧,半年多未见,心中早已思念旧友,因此脚步轻快灵动。只是令金希澈没有想到是,他自问轻功门内少有人及,而这小子却能紧随其后,虽仍是差那许多,但也不得不令他惊奇,心想李顺圭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弟。
好在二人离李顺圭的竹林小院并无甚远,不然梅靖便将要累到倒地了。二人到了院子内后,梅靖双手撑膝,胸口剧烈起伏,猛烈换气,他追至后头好胜心起,已经疾步奔驰,但仍是追赶不上,以致于现在气喘如牛,累个半死。
但见金希澈风轻云淡,正站在院中小池边,低头看着池中鱼儿畅游。梅靖喘了一会儿,刚想上前问话,就瞧见一边自家师父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坛酒,金希澈应声看去,脸上欣然喜悦。
“大老远就听见你在那儿笑,来吧,许久不见,先喝点。”李顺圭右手提酒,左手一扬,一个青瓷酒杯便疾向金希澈,金希澈随手一接,两人便随意的坐在小池边开始倒酒。
梅靖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畅饮无限的模样,不敢上去打扰,便拿出《海越心经》在不远处温习。
时过半响,梅靖之前在裴珠泫的帮助下基本看透了《海越心经》,他按照心经上的内容运功,赫然发觉自己体内似有气息涌动,正循循渐进在身体内部流动,并且他体内的气息正慢慢变多,从水滴石流到涓涓细流不过半日功夫,气息冲破诸多穴道,汇涌于丹田,在其中周天轮回,随后又涌向全身,反哺身躯,一来一回只见,直令人说不出得畅快。
世上习武之人何其多,不说州郡,就算在县乡里,能个三招两式的人都对外说自己会武功,可那仅仅只是三脚猫功夫而已,花花架子不得算作武者。万千习武之人中,没有内功入门之前,都算作不入流,如若只习得内功入门,外功平平算作三流人士。而习得内功且懂得武功招式灵活变换,将就算得二流。
而二流武者往上须内力精深且懂得武学‘势’道,即可称之为一流高手。再一流高手之上为宗师和大宗师,二者无不为江湖豪杰名士,亦或者开宗立派之人,其武功高深非一流高手之辈可比拟。
梅靖初练武功不过二三日,竟已学会调息内力运转,从不入流直接闯入三流,虽是小小变化,但这进度却已远超世间常人,如若外人看见,必称他为练武奇才,但梅靖却浑然不知。
他身心沉浸,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细流正一点点的变得宽广,这令他身心愉悦,恍若置身事外,超脱现世,直至一道声音打破了他的入定。
“这小子果然天赋异禀,居然这么快就能达到入定,也不知他有何收获。”
李顺圭和金希澈酒至正酣,备一坛酒万万不够二人饮至尽兴,李顺圭刚欲叫梅靖去屋内再搬几坛子酒来,却见梅靖在不远处闭幕端坐,俨然入定模样。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惊奇,遂走至梅靖身边。
耳朵听见金希澈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看见金希澈和李顺圭两人都站在他的眼前,而且正用惊异的眼神看向自己,梅靖登时一惊,连忙站起来,手中的书籍也随之掉落。
“师父,师叔,怎么了?”
李顺圭捡起地上的《海越心经》,交还给梅靖,心中也甚是惊奇,她虽收了梅靖为徒弟,但还未向梅靖教导过任何有关武艺的知识,只是昨日瞧见裴珠泫对梅靖解释过《海越心经》的部分内容,但就算如此,梅靖也不能这般快速的入定啊?莫非梅靖是不世出的天才?
交还书籍于梅靖时,李顺圭将手搭在梅靖的手腕处,用心一感受,竟发现其体内有内力气息环绕,且规模不似刚入门的弟子,已然颇具规模。可是当初上山的时候她就测试过,梅靖确实是未曾习武的普通人,那现在怎么会?
李顺圭眉头紧蹙,忽而灵光一闪,抓住梅靖手腕便快步欲走,头也不回的对着金希澈说道“金师兄事发突然,我带弟子面见师父,饮酒之事下次再说!”
待金希澈回过头来,李顺圭已经携手梅靖远走院外了。金希澈一口饮尽杯中酒,长叹一口气,转身抱起还有余酒的酒坛,踏步便离开了小院。
“好酒难遇好友,好友也难相逢。嗝~好酒!”金希澈行至竹林小径,仰头烈酒入喉,一坛子酒转瞬倾洒如泄,发丝衣襟酒香浸染他也毫不在意,喝完过后将酒坛随手丢弃,背负双手,晃荡而行。
“梅靖,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