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今他还需稍做等待。
等着附近郡县官吏及相应士卒集结到来。
那时。
才是他再度出手的时候。
不过已经快了。
他从案上取出一份密信,用小刀将上面的封泥撬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另一边。
刘季将这份告示,重新誊抄了一份。
抄在了一张泛黄的布上。
这就是布告。
随后,他跟吕泽两人,一前一后去到了市集,自然是见到了聚集的上百名黔首,也看到了吴广等一同到来的官吏,只不过如今他们都站在了一方土台上,极力的发声,想平息这场意外,只是并不能给出什么实质承诺。
因而也很难服众。
刘季淡淡的看了几眼,得意的朝吕泽笑了笑,说道:“看到了吧,你妹嫁给我是嫁对了人。”
“当官为吏,最重要是会动脑子,脑子要灵活、会钻营,这些人很多跟你都是同期出仕的,如今却如猴子一般,在土台上大声嚷嚷着,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他们的仕途长不了。”
“就算这次得了便宜,能往上冲一阵,但这种好事,不可能次次都轮得到。”
“他们的仕途大多会止步在县里。”
吕泽看了眼刘季,又看了看吴广等人,若有所思。
他对自己这个妹夫,其实没太多好感,甚至起初是有些厌恶的。
毕竟就靠说大话,就把自己妹妹给骗了过去,任谁心中都窝着一团火,只是后面莫名其妙的,刘季跟扶苏殿下扯上了关系,还直接去到县里为了吏。
这才让吕泽稍有改观。
而后在吕雉反复要求下,他才从砀郡去了沛县,而后就跟着周勃、樊哙去了咸阳,再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出仕之途,如今在刘季的牵线搭桥之下,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仕途似宽广了不少。
这种感觉很微妙。
他分明知晓刘季没那么大能耐。
但每次朝廷有什么动静,落到地方有什么好事,刘季都能沾到光。
这也不由让他对刘季是刮目相看。
有时刘季说的分明是歪理,但最终又偏被验证是对的。
这也让吕泽很是郁闷。
他看向刘季,问道:“按你之见,你的仕途当在何方?”
刘季目光微凝,自信的笑了笑,毫不遮掩道:“我的仕途当在咸阳。”
闻言。
吕泽翻了个白眼。
刘季都快五十的人了,现在还在县里打转,去咸阳,那得多大的跨步?这只怕是各种天大好事,疯狂往刘季身上砸才有可能,他才不信。
刘季呵呵一笑。
显得很是大度开朗。
他去到市集,将这张布告,张贴了出去。
随后,深吸口气,朝着四周高声道:“父老乡亲们,官府对单父县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官吏的处罚结果出来了,这次张贴的布告,只是单父县被查出的一部分,后续还会在市集陆续张贴公布。”
“请诸位父老乡亲广而告之。”
“对于违法之人,朝廷从来都是雷霆出击。”
“绝不姑息。”
说完。
刘季朝一旁让出了位置。
听到刘季的呼喊,原本还吵吵嚷嚷的市集口,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不少人对视几眼,也是朝布告走来。
原本轰吵一团的人群,一下子就变得松散了。
此刻。
还有几人在人群中唆使。
只是四周的黔首,明显对布告更有兴趣。
而这几人,同样落入到了吴广等人眼中,见吴广等人朝自己走来,这几人也是拔腿就跑。
唯恐慢上几分,就会命丧当场。
不过数百人集结在一起,本就显得很是拥挤,他们还位于最里,如今就算想跑,也挪不开太大的步子,直接被吴广、吕泽等人围了个正着,吴广等人冷哼一声,没有任何好脸色,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几人按倒在地,随后直接带走了。
吴广等人这举动,也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刘季笑呵呵的解释了一下,说这些人是在逃逃犯,意欲教唆诸位冲撞官府。
我等只是奉令捉拿。
听到这些人是逃犯,原本还想护一下的人,也是当即鸟兽散的走开了,根本不敢靠近一步,甚至嘴里还不断辩解着,想跟这些人撇清干系,以免自己为朝廷误认是同伙。
遭了无妄之灾。
见刘季轻而易举将人群安抚下来,还将鼓噪生事的人给揪了出来,吴广等人看向刘季的眼神满是复杂之色。
刘季一脸得意。
只是拱手道:“我刘季作为县中狱曹,这些人理应交到我手中,我刘季这次承诸位的情,将这份大礼收下了,日后诸位若有什么需要我刘季帮助的,但说无妨,我刘季只要能帮,一定竭尽全力。”
说着。
便朝吕泽使了个眼色。
让他去派几个人过来,将这些教唆挑事的人押回去。
吕泽当即会意,他扫了眼四周,嘴角止不住上扬,也是飞快朝狱衙跑去。
一旁。
布告的内容,也渐渐传出。
单父县相关的‘曹’‘官’等官员,已被稀疏判处了死刑,只不过判处的死刑不同,有的是斩,又的是弃市,还有戮、枭首等刑罚,除此之外,便是公布了他们所犯之罪,以及抄没收缴的赃物。
其中更有一份查封财产的清单。
数额十分巨大且详细。
不仅涉及到相关的田地、钱粮,还将这些官员的族中情况,一一列举了出来,譬如那位都官长的房屋、妻、子、女、奴婢、衣物、牲畜等等,全都详细的张贴了出来。
并在上面特意表明,如果还有其他应查封,而为人私下藏匿的,且有人故意知情不报的,朝廷若是查到,也会同样问罪。
‘甲倘有它当封守而某等脱弗占书,且有罪。’
刘季现在心情很愉悦。
因而更是主动站在市集口,回答着附近市人的问题。
显得很是亲民温和。
只是刘季越是如此,吴广等人脸色越难看,尤其是吕泽叫来了狱卒,将这几名教唆之人,从他们手中硬生生抢下时,吴广等人脸色已是漆黑一片。
最终却也只能拂袖离去。
留刘季一人,在这高谈阔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