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们?”李默冷声道。
项伯轻笑一声,眼中露出一抹冷色,淡淡道:“两位都是大秦的臣子,而我项氏乃秦廷的罪犯,我项氏岂敢威胁大秦官员?”
“这就是给我项氏几个胆子,我项氏也决然不敢有此念头啊。”
“只不过”
“我项氏跟两位也算有些交情,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做出了些善意的提醒,毕竟这次我旧楚贵族损失惨重,不少人心中对两位都生出了怨恨,而两位心中其实也清楚,秦廷就算手眼再通天,真能这么快就摸清底细?”
“尤其不少秦军还直奔我项氏的隐匿之地。”
“为了缉拿我项氏族人,更是不惜掘地断垅,这又如何不让人心生愤怒?我项氏这次是运气好,幸免于难,若是没有及时逃亡,恐早就步了其他贵族的后尘,眼下又岂能站在两位面前?”
“两位说是吧?”
殷通眼皮一跳。
他冷冷的盯着项伯,似乎想从项伯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只是项伯似早就猜到了殷通的想法,脸上并未浮现任何异常,平静的有些可怕。
一旁。
李默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次真就你们六国贵族有损失?我们官府就没有死人?若是官府没有出事,你又岂能这么轻易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伱也知道,朝廷对你们下手,是因为那则流言。”
“这跟我们有何关系?”
“我们同样是因此受到了牵连。”
项伯点点头。
他似也对这个说法很认同。
项伯笑着道:“正因为此,我项氏之前从未怀疑过两位长吏,也一致认为这次是无妄之灾,而且就算是有人泄密,多半是那些被抓的官员泄露的,从未怀疑到两位长吏头上,但这终究只是我项氏一家之观点,并不能改变其他贵族的看法。”
“只是两位这么急着反驳,却是让我产生了一些怀疑。”
“莫非真的是两位长吏泄露的?”
项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你”李默怒目而视,但略显中气不足。
事到如今。
殷通跟李默哪里不明白。
项氏根本就没有信过那所谓的流言,从始至终都是在戏耍他们,而且也是在借着这个威胁他们,不过殷通这时也渐渐回过味来。
若是项氏真想找他们麻烦,不至于废这么多话。
或许真的有求于自己?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在会稽郡这么久,可是深知项氏的手段。
“你们想做什么?”殷通道。
项伯恭敬的行了一礼,脸上带着一抹冷冽的笑,沉声道:“两位长吏无须这么紧张,我项氏这次并未受到太多影响,自不会迁怒到两位头上,而我项伯今日来找两位长吏,的确是有要事相商。”
“我项氏可以出手,帮你们解决这些隐患。”
“如何解决?”殷通目光阴晴不定,有些摸不透项氏的想法。
项伯笑着道:“将这些对郡守郡丞生有歹意的贵族给制服住,至少让他们不会真的来找两位麻烦,不过两位也清楚,我项氏眼下如过街老鼠,名声狼藉,更是为秦廷通缉,因而做一些事情时,会有诸多的不便,加之这些贵族在地方同样有不小影响力,若是我项氏出手,难免会引来不少非议。”
“所以这都需要两位出手相助。”
殷通沉默。
他深深的看着项伯。
他隐隐猜到了项氏的心思。
项氏分明是见其他贵族势弱,对其他贵族生出了歹心,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其他贵族给吞并了。
项氏好狠毒的心!
根本就不顾及丝毫同僚之情。
而他之前竟还以为项氏很和善,甚至主动与之深交,若非这次的事,让他陡然清醒过来,看穿了项氏的面目,只怕日后为项氏出卖,都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只是
他的确有些意动。
现在会稽郡内部是很空虚的。
不少官吏空缺。
这也定然导致会给贵族很多可乘之机,若是有项氏帮忙,他们的安全无疑会有极大的保障,但与此同时,也定然会让项氏做大。
这是一柄双刃剑。
稍微控制不住,便可能反噬自身。
他不得不谨慎。
李默同样眼神不断变换着。
良久。
李默开口道:“你们想对其他贵族做什么?”
项伯眉头一皱,沉声道:“只是让他们尽可能不找官府麻烦罢了,但他们毕竟对朝廷怀恨在心,因而途中定然会激起不小的冲突,也会引起不小的麻烦,甚至为了平息事端,我项氏还可能做出一些过激之事,而这都需要两位长吏替我们遮掩。”
“而这就是我项氏跟两位的交易。”
“你们帮我项氏遮掩,我项氏护你郡中安全。”
闻言。
殷通跟李默都沉默了。
只是在权衡一阵后,两人最终还是妥协了。
无他。
项氏这次的确受损很小,跟他们之间并无太多纠葛,只是项氏做大,对会稽郡日后治理,并不一定是好事,但这次他们在朝廷面前可谓大放异彩,如果今后会稽郡无太多事端,他们其实很有机会更进一步,到时会稽郡如何,跟他们有何关系?
再则。
他们早就听明白了。
项伯这次是一定要达成目的的。
他那言外之意,分明就是他们若不从,项氏便会加入到针对两人的贵族中去,而项氏本就损失不大,若是项氏出手,他们恐凶多吉少。
而且这次项氏给足了他们体面。
也让他们心中稍感安心。
至少短时没看出,项氏会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