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只身赴咸阳!(1/3)(1 / 2)

张良抬起头。

心中已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就在这时。

四周突然传出一阵喧闹。

原是始皇的车辇已到了山前,人潮涌动,无数人目光看了过去。

张良跟何瑊对视一眼,循着人声鼎沸处望去。

不过两人距离山脚有一定距离,加之外面又有士卒护卫,即便站在四周的山石上,也只能勉强看到一个大概。

然两人都不在意。

全场肃然。

随着始皇高大身影的出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睁大着眼,望着这位古往今来,最为雄图大略的帝王,始皇头戴冠冕,在百官的引领下,一步步踏足到会稽山。

最终消失在众人眼前。

张良目不暇接,站在山石上,远远的张望着。

注意着始皇的一举一动。

他在来时,便已打听过会稽山的情况,这里自平地以取山顶七里,悬隥孤危,径路险绝。扳萝扪葛,然后能升,山上无甚高木,当由地迥多风所致。

这是一座高逾七里且路径险绝之高山。

他们虽不能跟随着踏上山峰,但从始皇登临的情况,已能大致看出始皇的身体状况。

不知过了多久。

在官员的搀扶之下,嬴政达到了山巅。

他登高而望,心中百感交集。

七里地。

对嬴政而言已十分艰难。

在无人能看到之时,更是直接为官吏搀扶,即便如此,这七里路,也走了足足两个多时辰,嬴政微微喘着粗气,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心中升起一股豪情。

他看的不是会稽山下。

而是天下!

这是他嬴政亲手打下的天下。

临近午时,登临会稽山祭祀大禹之事,终于全部做完。

李斯所写之宣教文,也雕刻在了巨石上。

名曰:《会稽刻石》。

皇帝休烈,平一宇内,德惠修长。三十有七年,亲巡天下,周览远方。

遂登会稽,宣省习俗,黔首斋庄。群臣诵功,本原事迹,追首高明。

秦圣临国,始定刑名,显臣旧彰。初平法式,审别职任,以立恒长。

后敬奉法,常治无极,舆舟不倾。从臣诵烈,请刻此石,光垂休铭。

这篇文出自李斯之手,实则宣教的是嬴政祭祀大禹的意涵,祭文除了陈述大禹的超迈古今的功业,自然也少不了对秦政及对始皇帝的大功业的提及。

从某种程度来看。

这篇刻石更像是嬴政跟大禹之间的政治对话。

所以始皇不同于往常祭祀,这次是亲自踏足登临,为的便是与这位华夏文明的奠基者,进行一番各抒己见的政治对话,即便是以石刻的形式。

同时。

这也是帝国君臣向天下民众,再次正面的宣示新政宗旨。

而这片石刻阐述的内容很大。

既有全面回顾六国的失政暴虐,即‘六王专倍,贪戾慠猛,率众自强。暴虐恣行,负力而骄,数动甲兵。阴通间使,以事合从,行为辟方’。

也第一次正面提出了秦灭六国的起因与宗旨。

即正当性合理性。

内饰诈谋,外来侵边,遂起祸殃。义威诛之,殄熄暴悖,乱贼灭亡。

这既是对山东民众的昭示,也是对复辟势力的警告,即六国乃自取灭亡,非秦无道也。

自然这篇刻石也少不了,全面回顾陈述秦政的德风化俗一面,列举了天下太平大治的种种善绩,其总体意向是明确的,又隐含着某种微妙的意蕴。

更重要的是,这篇刻石还表露了一个观点。

便是天下安定,秦政会有所补正。

祭祀完毕。

嬴政并未急着离开。

他站在山巅,目光向远处眺望。

北方已经安定,长城业已即将竣工,大体可安也。

唯独这与闽越相连的南海三郡,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即便修有扬粤新道,但依旧无法避免行路艰难的事际,尤其是前段时间,赵佗表现出来的举措,更是让嬴政心生不满。

他清楚的意识到。

原本最让他放心的南海,其实相较于北方,更容易生出乱子。

只不过在‘士官转职’下,南海大军中很多士官被强制调离,这也让朝廷重新恢复了对大军的绝对控制,只是这依旧让嬴政有些不安。

他绝不容许秦军生出任何乱子。

赵佗

嬴政满眼寒芒。

他虽对赵佗心有不满,但也不会轻易出手。

尤其现在复辟贵族,纷纷逃亡荒僻山川,保不齐什么时候闽越就会成为复辟势力的啸聚之地,安知这些人日后还会不会逃向南海三郡?

若是真到了那时,南海大局还会安定吗?

遥望南海方向,嬴政神色严肃。

在这一刻。

他的耳畔好似又响起了一阵熟悉的秦风,那是他南巡去到南海听到的,那是暮色之中从椰林河谷飘出的秦风,秦风之中充盈着秦人的思乡之情,当时听到这首秦风,嬴政是发自内心的颤栗。

等到那次巡行结束,刚回到咸阳,嬴政就慨然派出几万名女子在内的五十万民众下南海,为的便是安定南海秦人之心,但就胡亥扶苏南下的境遇来看,效果并没有达到。

甚至还让这些秦人生出了不满。

不然也不会让赵佗等人慢慢生出了异心。

嬴政驻足远眺。

嘴里轻轻念起了当年听到的秦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首秦风并未哼完,嬴政的身影就已消失在了山巅,这首秦风,也早就为山风吹散,嬴政的身体,已不能支撑他走下去了,嬴政也并未坚持。

暮色时分。

嬴政被护卫士兵们轮流抬下了山。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到了张良等人的眼中。

随着马蹄声响起,始皇的车辇,缓缓驶离了会稽山。

原本拥挤的人群,也如潮水般散去,起初还有一些人试图登上山峰,去看一看始皇的祭祀情况,妄图去沾一沾始皇的运气,只不过为四周士卒拦下了。

眼下还不到他们上山的时候。

张良自没有登山的想法,对于祭祀的内容,他心中大致也能猜到,无非是宣教一些秦政理念,以及宣扬一下始皇之功业,他早就司空见惯。

自没有兴趣登山一观。

张良没兴趣,何瑊更没兴趣。

他对秦廷的一切都充满厌恶,这次若非张良执意要来一观,他都不屑来这会稽山下,眼下这场引得四周民众来观望的祭祀终于结束,何瑊也是准备动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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