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求订阅)(1 / 2)

“阎乐。”

嵇恒在口中默念了两声。

他自然是听说过阎乐的名字,而且也算得上是如雷贯耳。

毕竟第一个弑杀皇帝的便是此人了。

只是令嵇恒有些意外的是,阎乐在赵高失势后,竟还能上位咸阳令,这却是有些不同寻常,历史上阎乐前期一直都寂寂无名,直到胡亥上位,赵高独揽大权,阎乐才得以跻身为咸阳令,而今情况早已改变,然阎乐的仕途却好似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随即。

嵇恒目光流转,大致猜到了原因。

赵高的确在朝堂失势了,然在一些时局影响下,大秦朝堂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尤其扶苏这一两年转变很大,大到让不少官员有些不安,甚至是有些忌惮惊惶,继而这些人选择变更门庭,转投其他公子,眼下赵高或者说背后拥簇胡亥的势力已不小了。

已足以能安插咸阳令这样的官员了。

嵇恒轻笑一声,抬头望着天空,淡淡道:“历史似乎变了,又仿佛没变,隐隐约约似回到了原点,只是真的定睛望去,历史早已不同。”

“呵呵。”

他去到屋门口,打开了屋门,让阎乐进了屋。

进入大堂。

两人都未有任何言语。

只是都颇为新奇的打量着对方。

跟后世很多评书、或者里描述的不同,阎乐并非所谓的尖耳猴腮,也不是一副奸人猥琐模样,反倒是一脸方正,颇为英气,只是眼神相较有些阴翳。

阎乐此刻也打量着嵇恒。

他可是听说嵇恒的大名已很久了。

正因为嵇恒的存在,他的外舅越发不为胡亥器重,眼下甚至需得百般讨好,才能见到胡亥一面,跟胡亥商议一些事,也大多不了了之,这也让外舅没少生闷气,更没少怒骂嵇恒,而这些都是拜嵇恒所赐。

他对嵇恒又岂会有好感?

只是来回打量了几遍,阎乐依旧没看出嵇恒有什么奇异的地方,更没感到任何出奇之处,甚至只觉很寻常普通,若是将嵇恒放在市集里,一眼恐根本就认不出。

完全没有半点贵族气质。

若非知晓嵇恒的出身,他恐真会将其视为乡野之人。

嵇恒若是知晓阎乐的心思,恐也会对此颇为认同,他从出狱后,便一直跟自己的菜园为伴,没少风吹日晒,肤色自然早就变得古铜,而且他又一直独居,更不会有意打理,自是会相对潦草。

嵇恒扫了阎乐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去到自己的菜圃,拔出几颗成熟的菘菜,在一旁抖落着泥土,全然忘却四周有人,在将菘菜上的泥土抖落的差不多时,他才转过头,很是平淡的开口道:“你这次来,又所谓何事?”

“另外。”

“你可知上门的规矩?”

闻言。

阎乐眉头一皱,凝声道:“规矩?什么规矩?进你这屋还有讲究?”

嵇恒笑道:“自然是有,不然谁都空空而来,我岂非要被饿死?这规矩非是针对你一人,而是前来的所有人,就算是扶苏、胡亥也不例外。”

“酒一壶。”

“或者肉脯两条。”

“你这次前来可曾带了?”

“若是没有,还请速速离开,家舍不留外人。”

嵇恒直接开始赶人。

听到嵇恒的话,阎乐脸都黑了。

他前面被拦下马车,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嵇恒对自己毫无尊敬可言,还张口向自己索要酒肉,真是岂有此理,他可是咸阳令。

嵇恒真算下来,也在他管理范围。

阎乐黑着脸道:“嵇钟先生,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我乃咸阳令,这次更是奉胡亥公子之命前来传话,你还胆敢向我索要酒肉,你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嵇恒面色如常。

他拿着菘菜去到水井旁,汲了一桶水,直接就地清洗起来,同时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有了规矩,自然要按规矩办事。”

“扶苏如此。”

“胡亥如此。”

“你又岂能例外?”

“难道你认为自己比扶苏胡亥还高一等?”

嵇恒似笑非笑的看向阎乐。

阎乐面色一僵。

他自不敢说自己比扶苏胡亥高人一等。

最终。

阎乐紧紧盯了嵇恒几眼,从袖间掏出十几枚秦半两,很是不爽道:“这十几枚秦半两,已足够买三四条肉脯了,就抵我这次的不告而来。”

随即。

他似怕嵇恒拒绝,便不管不顾的道:“我这次是奉胡亥公子之命,前来通告钟先生,胡亥公子近日在朝中有要事要处理,无暇分心过来,因而钟先生近期就莫要再等了。”

“也无须去等。”

嵇恒走了过去,将这十几枚秦半两踹了起来,至于阎乐说了什么,仿佛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很慵懒的回了一声“知道了”,便继续埋头清洗起菘菜。

见状。

阎乐脸色彻底有些挂不住了。

嵇恒实在欺人太甚。

他是大秦的咸阳令,在咸阳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见到朝臣,也不用太过卑微,眼下亲自来找嵇恒,嵇恒不仅没把自己放回事,甚至还把自己视为空气,这让一向心气浮躁的阎乐,彻底有些压不住火。

只是想到赵高的一再叮嘱。

他深吸口气,将这口郁气给压了回去。

他冷着脸道:“钟先生,我知道你跟扶苏殿下亲近,同时也跟胡亥公子有不浅的渊源,胡亥公子也对你很是赏识,只是你或许对胡亥公子的实际情况有些不了解,胡亥公子是心有鸿鹄之志之人,而你这一年半载已有些耽误胡亥公子的前程了。”

“胡亥公子乃天生贵胄,却是不该留恋于”阎乐张望了几眼四周,轻蔑道:“这破屋寒舍。”

闻言。

嵇恒一阵失笑。

阎乐眼下的警告之意,实在太过明显了。

不过他又岂会在意这些?

他连始皇、扶苏尚且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况一个阎乐?阎乐这番话注定是找错人了。

他淡淡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我这小屋虽然破旧,但也算应有尽有,虽比不得那些高墙大屋,却也别有一番风景,不过你乃宦官人家,难以体会这种滋味,或许也能理解。”

“你若是传完话,便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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