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政治分野!(求订阅)(1 / 2)

随着始皇离开。

众朝臣陆续走出了正殿。

良相公、杜赫等人走在了一起,谈笑风生,显得很是从容镇定。

李斯淡淡的看了几人几眼,并未露出任何神色,径直离开了,至于史禄、御史德等人,看着渐渐互相间有了距离的朝臣,眉头微微一皱,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埋着头径直离去。

一旁。

身宽体胖的张苍走在最末。

他自是将殿中情况看在眼中,而这其实在意料之中。

他轻叹一声,满眼愁思。

这时。

扶苏迈步走了过来,他笑着道:“张御史何以叹气?是因为我扶苏回咸阳,并未去见你?”

闻言。

张苍苦笑一声,拱手道:“殿下说笑了,臣之所以叹气,只是感慨上天不公,竟在此时降下此等异象,经此一事,朝堂恐短时难以安宁了,而殿下你在接下来也当更为慎重。”

听到张苍的话,扶苏眉头一皱。

他有些不解道:“张御史这是何意?”

“这次廷议何以让张御史这么战战兢兢?这不是一场争论天象的事吗?不过是有些奇怪,满朝大臣并无多少人言及这次天象,也并未给出多少解决之策,反倒争论起了‘神’学。”

张苍微微扶额。

他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刻意压低声音道:“殿下,你太小看这次廷议了,这次廷议不亚于当初的郡县分封之争,更不亚于陛下刚掌权时的王道霸道之争,只是殿下前面身在岭南,有些对朝中情况失了敏觉。”

“但殿下却是该重视起来了。”

“还请张御史细说。”扶苏面色一正,连忙请教道。

他还真未将此事放在心中。

他在岭南时便听闻天下发生荧惑守心之事,心中震恐之余,更多担心的是关东余孽会借此抨击朝政,或者是鼓动人心,引起天下不宁,不过回到咸阳,却是发现朝中一片镇定,仿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中。

因而他心中稍安。

眼下听到张苍的话,他一下警觉起来。

张苍并未开口。

而是在一旁引路,等两人去到一僻静处,这才再度拱手道:“方才人多眼杂,言语此事,多有不便,故才特意寻了一僻静处,还请殿下恕罪。”

扶苏摆了摆手道:“张御史何出此言。”

“只是还请张御史将其中细节明说,以解扶苏心中之惑。”

张苍颔首,沉声道:“殿下,这次的廷议实则是朝臣的政见之分。”

“而这样的政见之分,正如我前面所讲,已发生过两次了。”

“最早的一次是陛下刚刚亲政时,不过当时争的是王道跟霸道,时值河渠令的李丞相,那时已入了陛下之眼,因而就有了后续朝堂的明争暗斗,当时陛下对王道霸道之路还心有疑惑。”

“我对那次争斗了解不多,也只能勉强说一下。”

“《吕氏春秋》诱导民心。”

“民心同,则王顾忌,必行宽政于民,亦可稳固秦法。”

“这是当时的国相吕不韦的做法。”

“而当时李斯则私下提出,庶民对秦法向来是敬而畏之,而对宽政缓刑是亲而和之。”

“敬畏和亲和,孰选孰弃,这是陛下需决断的。”

“归根到底,其实就是王道跟霸道的选择,王道推崇民心即天心,得民拥戴,则得天下,而霸道则是强兵息争,靠强力一统天下。”

“那次争议的结果,殿下是清楚的。”

“霸道胜了。”

“而在后面几个月后,如吕不韦等人,籍其门,其后世子孙永不得为秦国任宦,至于吕不韦的门人全部被放逐到了巴蜀,像蔡泽等人也是直接被辞官告老,而后再无音讯。”

“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这次争议其实还有延续,延续的便是逐客令。”

“吕不韦为关东出身,当朝期间启用了大量关东人士,虽在第一次清理时,陛下将吕不韦及其门人驱逐出朝堂,但朝堂依旧还有很多秉承着吕不韦理念的观念的官员,所以就有了逐客令。”

“在逐客令跟谏逐客令之下。”

“占据朝堂的关东人士很多被清理了。”

“自此陛下彻底收揽大权,也实现了朝堂平衡。”

“君臣一心,大秦随之横扫六国,一统了天下。”

“这是第一次政见分野。”

“以吕不韦身死、蔡泽辞官、熊启叛变,朝堂去近半数关东人士告终。”

闻言。

扶苏神色严肃。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感受政见分歧的后果。

张苍随后继续道:“至于第二次,起于大秦开国,郡县分封之争。”

“久争之下,实则变成了道统之争。”

“即道路之争。”

“朝堂上是当时廷尉李斯跟当时的丞相王绾之间的争斗,第一次为陛下以一己之力力排众议,决定了郡县制,然后续几年,朝中一直都有非议,因而便有了前几年的那次廷议。”

“在这两次争锋下,丞相王绾输了,自此从朝堂退下。”

“与此同时,一批老臣也跟着告退,只不过明面上更像是儒家遭难,而根本其实是政见分歧。”

“眼下则是第三次。”

提及这次,张苍神色微异,他有些不确定道:“这次的廷议,其实有些突然,甚至是有些突兀的,就陛下这些年的举措来看,陛下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引起这次纷争,而且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大秦这些年一直推崇的是‘以正刑德’为应对灾异为首要任务,同时又不废祭祀,维持对天的敬畏,眼下大秦选择的道路,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根本就不到改变的时候,朝廷也完全不用这么大动干戈。”

“只需按过去的做法做即可。”

“但这次陛下却一反常态,不仅主动把事情挑了出来,还直接挑到了明面,仿佛要改变当前稳定的状况,这实在有些怪异。”

张苍挠挠头。

他其实是有些没想明白的。

他能察觉到,大秦选择的道路是有问题的,但眼下根本就没到那个地步,更没到那种迫在眉睫的危及,何况大秦现在需处理的棘手事这么多,根本没必要再挑起新的问题。

他反正没想明白。

他这几天想了很久,最终只找到一个合理解释。

就是陛下急了。

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发现的隐忧彻底解决掉,为储君扫平一切障碍,只是这种做法实在太过突然,也太过突兀,很容易适得其反,还会引起朝堂再次动荡,完全得不偿失。

难道陛下身体恶化了?

张苍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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