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朝堂的漩涡!(求订阅)(2 / 2)

“另一边是钟先生说的‘立足于民’。”

“为权势。”

“按杜赫所说去做,各大官署也定会极力配合,最终结果虽难料,但能得官员归附,顶多最终地方群情激奋时,群臣上书几句贱民太多,不懂体谅朝廷的用意。”

“若为民。”

“在这几日城中气氛达到极致时,便迅疾出手,以雷霆之速,将此事解决,不过各大官署恐未必会全力配合,因而可能会出现一些状况,但大体无碍,只是会因此为群臣生出嫌隙,日后公子在朝中,恐会受到不小影响。”

“此中取舍,要公子拿定。”

“杜赫这次其实并非为了针对我,而是为针对‘钟先生’。”

“公子暗地的党羽。”

“尤其钟先生的很多观念,跟大秦官员截然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亦如儒墨之争一般,这是两种观念的碰撞,也是伱死我活的斗争,一旦最终分出了结果,另一方注定要惨惨收场。”

“我只是被殃及罢了。”

说到这。

张苍也不禁苦笑一声。

他自负才学惊人,结果在这场博弈中,完全沦为了旁客。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只是三十几名御史中的一名,而杜赫则是位列九卿,自不会把自己放在眼中,针对钟先生,并非是因其显赫身份,仅仅是因长公子乃世人认为的‘储君’,而长公子又对钟先生这么亲近,自就引起了这些人的忌惮跟不安。

这场针尖对麦芒的博弈中。

蒙毅才是最大输家。

之所以钟先生选择针对蒙毅,以及杜赫不开口求情,主要就是蒙氏一族跟长公子走的很近,一来对是长公子的‘自己人’下手,自不会引得杜赫等官员激动,二来也是削弱了长公子在朝堂的影响力。

杜赫自是欣然接受。

不过正如钟先生所说,蒙氏家族显赫,就算这次被免黜了,用不了多久,依旧能重新起来,廷尉府之职,早晚会是蒙毅的。

所以无伤大雅。

只是

张苍看了眼扶苏,心中哀叹一声。

他根本没想卷入这些纷争,结果稀里糊涂就卷进去了,现在倒好,竟被杜赫直接针对了,日后就算想辩解,恐也辨不清了。

他只感觉冤!

他本就一匆忙过客,怎么就突然被站队了?

他心中也是郁闷至极。

扶苏脸色阴晴不定。

事到如今。

他又如何反应不过来?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卷入到了朝堂的漩涡。

这是嵇恒一直极力避免的漩涡,也是他始终不愿亲自踏足的漩涡。

而今他一头扎了进来。

非是自愿。

但却无可避免。

身在长公子之位,就注定逃脱不了。

尤其这半年,他的转变如此之大,岂会不让朝廷官员心惊?

他们又何尝不想摸清自己虚实?

张苍虽说的隐晦。

但也明了。

只是一旦卷入其中,很多事就由不得自己。

他轻叹一声。

不欲在这些事情上多想。

多想也无益。

还不如尽早将关中盐铁之事解决。

他沉思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坚持嵇恒的做法,大秦亟需稳定,固然杜赫的建议很有诱惑,但真正的可行性并不高,正如张苍所说,底层的民众最可欺,也最难欺。

他们若真活不下去,是真的敢拼命的。

他又岂能这么短视?

当然。

更关键的是他相信嵇恒。

嵇恒既敢这么胆大包天的去试探朝臣,想必对此早就有了一番想法,而且他毕竟是大秦长公子,就算杜赫等人有心使绊子,但也终究不敢做的太过,因而他选择以民为主。

扶苏深吸口气,沉声道:“这次的办法既是钟先生提出的,自当以钟先生的建议为主。”

“以民生为主。”

“不过张御史这几日恐要劳烦你了。”

“尽早将官吏、商贾的罪责定下,如此才能便于后续开展。”

张苍拱手道:“诺。”

“有钟先生问出的官吏名册,一切并不困难,就算少府那边有心阻止,在确凿的证据下,也无可辩驳。”

“公子尽管放心。”

扶苏微微额首。

他站起身,神色有些惆怅,道:“我其实只想尽快解决盐铁之事,为何事态会演变到这种情况呢?”

张苍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公子你说错了。”

“并非是这次才突然出现。”

“其实一直存在。”

“只不过过去公子主张的是‘仁’,而儒家的‘仁’,从来不以民众处境为根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此之谓也,本就是对贵族、官吏大有好处,他们又岂会出来反对?”

“但这大半年来,公子主张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切自就变了。”

“若非钟先生这次说了‘立足于民’,恐也未必有这么多状况,但正是这句‘立足于民’‘当罪当罚当判’,刺激到了杜赫等官员的心弦,他们自会生出浓浓的不安,故才做出了相应的试探。”

“但”

张苍轻叹道:“若非公子身份尊贵地位稳固,寻常公子,面对获得官员支持跟民众支持的选择时,又有几人会选择为民呢?”

一时间。

扶苏也沉默了。

这时,张苍也觉自己这次话太多了,拱手道:“公子时日不早了,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

张苍便朝堂外走去。

扶苏站起身,目送着张苍走远。

等张苍彻底消失在视线后,扶苏目光变得阴翳,他负手而立,冷声道:“嵇恒的观念是‘为下’,杜赫的观念是‘为上’,而大秦从商君变法后,整体而言,都算得上是‘为下’,只是这一百来年,大秦的官员早已非是当初了。”

“所以嵇先生的主张是对的。”

“大秦问题的源头是在朝廷,朝廷若是始终不变,再怎么挽救,也终有无力回天的时候。”

“朝臣便是大秦目下最大的积弊。”

“为民?为官?”

“对大秦而言,两者真有异同?”

“都是大秦的子民!”

扶苏冷笑一声,大步走出了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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