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之城的一座贫民窟里,穿着华美但却非常大胆魔女,胆战心惊的跪在李启的面前。
烦恼魔一脉的修行者,并没有天魔一脉那么狂妄。
对天魔一脉来说,想要他们这么简单的屈服几乎是不可能的,天魔一脉是极致的唯我,他们并不认为高品强者有什么不得了的,那也只不过是他所构造的世界的一环而已。
作为唯一的主观者,他们永远都不会死,只不过是要和自己构造的世界作斗争而已。
因为,如果他死了,那么世界就再也没有意义了。
所以,必然存在一个对主观观测者来说有意义的世界。
举例而言,一把左轮手枪,里面有三发子弹,也就是说,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有50%的几率会死。
这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中的猫,死亡和活着的几率各是50%。
只有真正开枪的那一瞬间,才能得到确定的答案。
但是在多世界诠释中,会制造出两个不同的宇宙,一个宇宙中,这个人死亡,一个宇宙中这个人存活。
进行若干次试验后,就会发现,总有有一个宇宙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死亡,也就说,通过这样的实验,有一个实验者永远不会死亡,不管开多少枪,他都会活着。
这就是主观意识上的永生。
原理很简单,只有在空弹卡壳的宇宙中,主观观测者的意识才会继续存在,因为在所有其他可能性中,这个人都会被枪杀死。
如果这个人继续启动机器并观察结果,他最终会发现自己只存在于‘枪支卡壳’的宇宙中。
从这个人的角度看,他一直在生存,尽管事实上他们正在许多‘平行的可能性’中死去。
但是,宇宙只对主观观测者来说,对于实验者本身有意义,因为其他的宇宙中的实验者都死了,死了的就没有意义。
所以——
对于唯一的主观观测者来说,他们不管怎么作,都不会死。
当然,这是他们这么认为的,实际情况到底如何,李启也说不清楚。
不过从这里就可以见得,天魔一脉到底有多癫。
哪怕是同为魔道,其他三家也远远比不上天魔一脉的修行者这般癫狂,一般来说,烦恼魔和五蕴魔都是以心为食,还算是可以交流的。
至于死魔……
死魔一脉的修行者基本上已经不存在了,毕竟死魔自己都已经死了,所以死魔的修行者极少极少,能够成长起来的更少。
要知道,死魔追求的可是万物归亡,杀光一切,毁灭一切。
对于跪在自己面前的魔女,对方没有回答李启,不过她的表层思维已经将自己暴露无遗。
李启不置可否,只是按住了对方的头。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从原地消失,然后来到了一片美丽的夜空下。
周围是一望无垠的草原,皎月耀星之下,万物欣欣向荣,鸟儿啼鸣,花草树木绽放香浓的花朵。
脚底下的土壤,已经铺上了之前雨水打落的鲜艳花瓣和绿叶,像是地毯一样,这里是大自然苍翠繁茂生长的区域,有一种和谐的美感。
不过,李启却能看出来,这里实质上是一个生态穹顶,没多大,不过方圆七八里地而已,应该是这位魔女的私产,是她在这片梦想之城的‘家’。
七品了,在百越划个千里地皮当家都行,在这里只能有七八里地的生态穹顶,可见这里土地的紧张。
“你曾经是,巫道啊,因为什么原因入魔?”李启看着不远处的魔女,如此说道。
是的,这才是他选中这里的目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魔女在入魔之前,其实是一位巫女。
入魔,其本身并不会影响功法,特质,甚至很多人入魔之后,功体和内天地一点变化都没有,比如李师薇,尽管魔气缠身,她却没有别的改变,功法都一样。
魔道是寄生在其他道统之上的道统,成为魔道是完全主观的事情,因此魔道可以说是功法最混杂的一家了。
“……前辈是来,寻我治罪的吗?”那魔女低头说道。
她对李启瞬间找到她的家并没有感到奇怪,大能者的神通广大是她们不可想象的,尤其是对于出身巫神山的她而言。
但是,对找到她,又看起来一副话非常多的样子,让她忍不住胆战心惊起来,此人难道是之前自己入魔的巫道前辈?是来追查自己入魔的事情的?
看起来很像啊,因为对方展现出来的气场,就是一种巫觋的感觉。
“不是,你想多了,再说了,巫道又不兴这些,看你的功法,以前应该不是什么乡野村巫,自然是知道巫神山的作风的,巫神山内部什么时候管过这些?”李启摆了摆手,找了一个树桩坐下。
巫神山内部,没有治罪,只有寻仇。
本来就没有法治可言,巫觋们除了集群干活,其他时候都是各干各的,组织架构和俱乐部差不多,压根就没有‘罪’这个概念,是人巫之战的时候,才临时集结起来的。
而眼前的魔女,当然不可能是人巫之战的时候入的魔,自然也不可能有罪,顶破天是入魔前后得罪了人。
这也是常事,没点特别大的刺激,怎么会入魔。
“晚辈以前……是一位泽虞。”既然知道了不是来治罪的,魔女好像也放松了许多,依然跪在地上,面对李启如此说道。
“噢。”李启点了点头。
虞,其实是‘戴着面具的人’的意思,所谓的‘尔虞我诈’的意思,其实就是‘你戴着面具,不能看清楚脸’,因此不能信任。
而对于巫觋来说,面具则是常见的器具,包括傩祭在内的许多祭祀都需要用到面具。
放在这里,泽虞的字面意思就是,带着面具,行走在沼泽中的人。
是巫觋的分支之一,指的是主要调和沼泽,生活在沼泽之中,其职责和能力,自然也是负责在沼泽这片环境之中主持‘平衡’。
类似的还有山虞,意思也差不多。
“我出生在沼泽中,成长也在那里,但是后来遇到了很多事情,我……和那片沼泽,都离开了。”魔女说道。
她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可以听得出来其中的故事肯定有很多。
很正常,每个人都有很多故事。
人人都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喜怒哀乐,这样才组成了每个人的人生。
“那还真是挺遗憾的,不过我把你带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那些有的没的,我只是好奇,作为巫觋,你入魔的执念是什么?为什么又变成了这副模样?看你支支吾吾的样子,是不想说?”李启问道。
这时候,却见这位魔女额头触地,说道:“还请大巫……杀了我吧。”
“宁愿死也不愿意说,那你难道不知道我可以搜魂的吗?”李启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