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非背负着双手,一路溜溜达达来到南城的一条长街之上。
丁巳、丁未两人跟在后面神情越发的紧张。
只因与这条长街仅仅相隔一个坊区的另一条长街上,就是靖远候府的所在。
两人之所以只是紧张而没有上前拦截,只因荣非此时正双手捧着一个夹着卤肉的烧饼在啃,就跟平民百姓一般,丝毫没有顾忌到自己皇亲、县伯、大儒的身份和形象。
边啃边走,见到有杂耍卖艺的热闹还会停下脚步看一会,叫几声好,打赏几枚铜板。
没有杀气,没有怒意,似乎就是很凑巧的来到与靖远候府一坊之隔的长街上随便溜达散步而已。
吃完夹肉烧饼,荣非又买了两瓣甜瓜蹲在街边啃食。
甜瓜汁水饱满,顺着瓜皮淌到荣非的手上,等两瓣甜瓜吃完,荣非双手上已经全是汁水,滑腻腻、黏唧唧地,看的丁巳和丁未都有些难受。
荣非摊着双手左顾右盼,似在寻找能够洗手的地方。可长街之上却是没有水井,于是只好进到一家店铺里借水洗手。
店铺活计见荣非相貌器宇不凡且衣裳的布料华贵,便热情的带着他去后院洗手。
丁巳、丁未对视一眼后,丁巳留在前面守候,丁未则是去到后门,以免荣非耍花招。
过不多时,守在后门的丁未听到一声呼哨声便回到了长街上。
丁巳朝不远处的人群中指了一下道。
“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看来应该不会出状况了。”
丁未松了一口气道。
二人紧绷的神经放松许多,不过陛下有令,该跟还得跟。
又跟着走了一段路后,丁巳突然咦了一声。
“你绝不觉得汾城伯的个子好像矮了一点?”
“有吗,我仔细瞅瞅。”
丁未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荣非的背影。
“肩膀好像变宽了许多?”
丁巳又补充道。
“好像…还真是…”
二人脸色顿时一变,连忙快步冲到‘荣非’身前将其拦住。
可在看到‘荣非’的脸时二人心中同时惊呼一声糟糕。
这人哪里是荣非,分明是一个满脸麻子还长着个酒糟鼻的陌生人。
“干嘛?”
那人瞪着二人问道。
丁巳率先反应过来,身形一闪朝之前荣非借水洗手的那间店铺跑去。
丁未伸手抓住酒糟鼻的衣襟,厉声喝问道。
“这身衣裳是从哪来的?”
“老子花钱买的,怎么滴,要抢衣裳啊。来人呐,光天化日有贼人强抢啊。”
“去你娘滴!”
丁未气的一把将酒糟鼻推倒在地,也没工夫继续搭理他了,急匆匆的去追丁巳。
二人很快跑回到那间店铺,店小二笑容满面的迎上来正欲搭话,却是被丁巳揪住衣襟喝问道。
“刚刚来借水洗手那人呢?”
“走…走…走了。”
店小二被吓得结结巴巴的指着长街答道。
另一边被推倒在地的酒糟鼻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朝着丁未离开的背影低声咒骂了几句,拍了拍屁股上沾染的灰尘,继续摇摇晃晃的溜达。
走出一段距离后,趁着身边人多的机会闪身钻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而后纵身跃过一侧的院墙。
院子里此时没人,酒糟鼻也不耽搁,急走几步穿过院子翻身跃过院墙来到了另一座院子。
“哇!会飞啊,好厉害。”
几个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孩童看到后非但不怕,反而是拍手欢呼起来。
酒糟鼻朝几个孩童做了个鬼脸,继续故技重施连续翻过了几个院子,等在另一边的长街上落下时,荣非收起胎化易形神通恢复了本来面貌。
与荣非隔街相对的便是两扇朱漆大门,大门之上悬挂匾额,匾额上书靖远候府。
穿过长街,拾阶而上,荣非走到朱漆门前叩响了涂着金漆的兽首门环。
叩叩叩…
过不多时,旁边的一扇小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有人在门后横着头透过门缝上下打量荣非后冷冰冰的说道。
“侯府近日有事,恕不待客,请回吧。”
说罢,就要将小门关上。
荣非伸出一根手指抵住门板,任凭门房再如何使力小门都是纹丝不动。
“向你家侯爷通报一声,就说荣非求见。若侯爷说不见,在下立即走人。”
门房闻言面露迟疑之色,过了半晌才说道。
“你先松手,让我把门关上。”
“我若是强闯,仅凭一扇门是拦不住的,还是快去通报吧。”
见门房还在犹豫,荣非将灵力运至右臂,随后一使力直接将正扇小门给卸了下来。
在门房震惊的眼神中,荣非将小门扔进院内,拍了拍手笑道。
“这下无门可关,可以去通报了吧。”
门房哪里还敢再耽搁,逃也似的跑进内宅向常高远通报去了。
丁巳、丁未两人毕竟不是傻子,将那间店铺前前后后翻了一遍没有找到荣非的踪迹后,灵机一动决定来靖远候府门前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