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泰及二十多名心腹骑在马上,驱赶着八百多人在一望无尽的荒凉旷野中行进。
按照魏琳的意思,先将这八百多人送到柘州暂时安置下来,而后遣人入京将详情告知皇帝朱晟,由朱晟来决定这八百多人最后要如何处理。
可李文泰的心里却是由有着自己的想法。
于李文泰而言,虽说营妓之事被魏琳发现,但魏琳是孤身一人来到青州,身边没有使团随行。也就是说人证只有魏琳自己,作为物证的矮山山洞已经被烧塌,只需再将这八百多人处理干净,这事就有得扯皮了。
到时只要推说是魏琳索要贿赂不成,恼羞成怒下编织构陷于自己。在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已销毁的情况下,皇帝也不可能只凭魏琳一人的证言给自己定罪。
李文泰毕竟是常高远的妻弟,只要不是铁证如山,皇帝就必须要照顾常高远的颜面。
如此一来,只要再拖些时日,这件事多半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青州从军多年,李文泰对周边的地势地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再往前方行进五里左右的路程便有一座山谷,正适合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加速行进。”
在心里将这个想法推演了数遍,确信万无一失之后,坐在马背上的李文泰高声催促道。
在刀剑弓弩的恐吓下,八百余人的队伍逐渐加快了速度,很快进入到了山谷之中。少男少女们聚拢在山谷中央的平地上休息,李文泰带人在了谷口。
这次押送的军士都是李文泰的心腹,因此李文泰也就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军士们也是没有任何的异议。
可如何动手却依然是个难题。
就算是八百多根木头,只凭二十多人砍杀起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何况那不是木头,而是八百多个活人。
押送行进的时候乖乖听话是因为怕挨打、怕死。可生死之际八百多人一同爆发出来的能量依旧不可小觑。
不过李文泰之所以选择这座山谷,自然是心中早就想好了法子。
当下便命令留一部分人守在谷口防止里面的人逃出去,另一部分人则是去周围收集木材。
到时只需在谷口堆积足够多的木材,再放上一把火,借助朝风势将燃烧的浓烟吹入谷中,凭借浓烟便可将一部分人祸祸熏死,侥幸活下来的人到时也没了什么力气,只需补上一刀便可将之了解,最后再放上一把火毁尸灭迹。
相当歹毒残忍的杀人方法,却也是极其有效。
似乎在李文泰的眼中,山谷中的八百人不是自己守护的帝国子民,甚至都不是人族,只是八百多头可以生杀予夺的牲口。
只是有些可惜了买人花费的银钱,都怪魏琳那个阉货坏了自己的好事。
近期之内怕是没有让军士们发泄的法子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士气,导致战力下降。不过这个时候魔族那边都是忙着收割牛羊过冬的草料,参照往年的规律,通常都是要在下个月才会有几场小规模的冲突。而大的战事通常都要等第一场雪落下之后才会发生。
军士们分头行动,李文泰则是找到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闭目休息。
昨晚整整忙碌了一夜,实在是有些乏累了。
刚刚有了一些睡衣,胸口却是感觉一凉,随即便是剧痛袭来。
李文泰悚然一惊,想要翻滚闪避、想要大声呼救,可身体却是使不出半点力气。
噗!
气管被刺破,血液顺着伤口倒灌如气管然后逆流而上从口鼻里喷了出来。
“知道杂家为何不直接将你杀死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文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魏…魏琳!
这个阉货怎么会在这里?
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怎么说杂家也是一把年纪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就你那点小心思也想瞒过杂家的眼睛?”
如同鬼魅一般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魏琳紧紧站在李文泰的身后,借着他的身形挡住守在谷口那几名军士的视线,一柄匕首插入李文泰的后背直至没柄。
“为…为…什么…”
李文泰一边咳血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微弱的声音问道。
“杂家不是说过嘛,在京都城里的时候跟着汾城伯学到了一些东西。嘿嘿,只不过当时没有说全。杂家除了学会了些侦破办案的皮毛以外,还从汾城伯的身上学到了律法威严不可冒犯。
而且别忘了,杂家还是缉仙司的佥事呢,修习的功法是捕神所创的捕神诀。若是心中没有对律法的敬畏,如何能成为缉仙司的修士。害死了那么多大晏子民的性命,害的那么多百姓家破人亡,李文泰啊李文泰,你真该死啊!
可惜,杂家顾念大局,不能依律将你这恶贼缉拿入狱、明正刑典。只能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法子,给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一个交代。”
魏琳咬牙切齿的在李文泰耳边说道。
“杀…杀了我…你就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