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城主府二进院内,荣非目光一扫见大多数酒桌都已坐满了人,唯独靠近门口的一桌尚有许多空闲的位置。
“打扰一下,其他桌子都坐满了,能否与兄弟拼个桌。”
荣非走到独享一座酒宴的张俊身旁,拱手说道。
张俊正忙着填补五脏庙的亏空,哪有时间与他答话,只是抬起手朝空椅子上示意随便坐。
反正一大桌子酒菜自己也吃不完,多一个人两个人的完全没所谓。
荣非见张俊生的眉清目秀宛如女子,可吃相却是实在不敢恭维。而且所有桌子都坐满了人,唯独这人独霸一桌酒宴,心中暗道此人必定有不凡之处,于是便搭话道。
“在下花果山水帘洞顾风霄,尚未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大快朵颐的张俊只觉得这人好生可恶,放着满桌的好酒好菜不动筷,跟我纠缠个什么劲呢。
可再看此人虽是面容生的普普通通,身上的衣物也不奢华,可眉宇间却是只有一股子从容自信的气度。
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莫非此人是受段羽的指派来探自己的底?
纵是心中不愿,张俊还是吞下口中的食物,从袖口里抽出一块干净的棉布帕子,擦净嘴角的油水后,这才正了正身子,朝荣非拱手回礼道。
“在下象山寨张俊,见过顾…顾洞主。”
麟州盗匪多是占山为王自称当家,或是筑木为寨自称寨主,偏偏这个叫顾风霄的家伙不走寻常路,弄出个什么花果山水帘洞来,迟疑刹那,张俊硬是憋出了洞主这个称呼来。
“哈哈,原来是张寨主,失敬失敬。实不相瞒,刚刚仅是一眼,兄弟我便被张寨主的气度所折服,对你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大河泛滥一发而不可…”
荣非心中认定张俊不同寻常,搜挂着心中的词汇与其套着近乎。
张俊则是心生警惕,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姓顾的多半是不怀好意。
“城主到!”
便在这时,一声高亢的吆喝声响起,满院的推杯换盏之声戛然而止。
所有匪首全都放下碗筷酒杯,站起身来朝着通往三进院的门洞看去。
过不多时,便有数人从那门洞中走了出来,当先一人正是虎威城城主,麟州最有权势的三大匪首之一——段宏。
段宏四十多岁的年级,身穿暗底金线铜钱图案的锦袍,面色白净,额下蓄着短须,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咋一看颇有几分富家翁的架势。单看外表穿着,实难将其与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巨匪联系在一起。
“哈哈哈,都是自家兄弟无需多礼,都坐都坐。”
段宏与一同出来的几名大匪首在最中间的酒桌旁坐下后,抬手招呼道。
待所有人都坐回到座位上,段宏端起酒站起身来朗声笑道。
“今天在座的诸位能来到我虎威城,便是给我段某人面子,段某人感激不尽,先饮三杯以示敬意。”
三杯酒下肚,面不改色的段宏抬手摸去嘴角残余的酒液继续说道。
“今日能来的便是自家兄弟,即是自家兄弟,那段某也就不说废话了。此次相邀诸位兄弟前来,乃是有一桩泼天的机缘要与诸位共享。”
段宏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段羽已经带人在场中竖起了三块一人多高的木板。
木板之上,赫然画着荣非、慕容沧海和白自在三人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