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务所的路上，季婼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云宥看见了却也不问，等着她主动开口。

“你真打算去渣狗镇？”季婼尧忍不住问道。

“客户的委托，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是要去。”云宥道。

“可是……”

季婼尧想到自己绝没办法改变云宥的决定，又改口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就算是我给你的一个委托。”

“事务所不接受自家员工的委托，不过你有向我提要求的权利。”

云宥不接受自己员工委托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但凡和他做交易的人，多半没有好下场。

“渣狗镇不单像董文波说的那样全是黑帮罪犯，那里还有很多真正的穷苦人。”季婼尧语气沉重地说道。

“你似乎对海平区很了解？”云宥问道。

“你敢相信吗？在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被困在一个地方，想逃也逃不掉。”

“渣狗镇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那里的人被卡在东海和临江两个大都市的中间，没有许可证根本无法入城，可无论是铁路、轮船还是飞机，都只在城市里，那里的人被迫呼吸着有毒的空气、喝着被污染的自来水，人均寿命不过四十。”

季婼尧对渣狗镇并没有太多的敌视情绪，恰恰相反，她对那个地方的人充满同情。

云宥微眯着眼，思索片刻后问道：“那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我不会阻止你去那里，恰恰相反，我希望你能够在那里搞出一场大动静，最好让全球都知道东海和临江这两座大都市的真面目。”季婼尧道。

“我会尽力而为。”云宥点了点头。

“谢谢你……”

回到事务所后，云宥立刻将新委托的事情告知林若卿和何琦。

“老板，咱们为啥要接这个业务啊？你知道海平区的外号吗？渣狗镇！那里除了好人好事以外什么都有！”

“一个正常人进去不出十分钟就会被盯上，他们会摘掉你的眼角膜、嘎掉你的腰子！”

林若卿对海平区唯一的印象就是恐怖，尽管她从未踏足过那里。

“可你知道被摘掉的眼角膜和被割掉的肾都卖到哪了吗？东海市的几家大医院可都是常客呢！”

季婼尧对林若卿的态度产生了些许不满，因而语气略显激动。

“我不明白，如果那个地方真这么可怕，应该早就没人才对？”何琦疑惑道。

“一看你就是外地的，破产的老板、欠债的赌狗、混不下去的员工……在东海这种城市，这几个群体的新增人口比医院每天出生的小孩还多。”季婼尧道。

“不谈这些了，这次行动若卿、何琦跟我去，老四看家。”云宥道。

“别啊，老板，你就不怕我被那里的空气毒死吗？”林若卿连忙哀求道。

“你和老四留下来看家也行，自己选吧。”

“我还是跟你去吧……”

……

云宥等人凭借董文波给予的授权，顺利通过了城防安检，驱车通过了数道闸口，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南区禁地——渣狗镇。

道路上充满了发臭的垃圾、报废的车架，损坏的路灯时不时溅出一串火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酸味，放眼所及的地方不存在丝毫植被，可见的动物也只有蟑螂和老鼠……

“真想不到东海市南边竟然是这样一番景象。”

何琦一边开车一边皱眉，即便是他执行任务时去过的贫民窟也要比这好上十倍。

“我快吐了……”

林若卿特别不适应这种环境，她刚刚甚至在路边看到一具骸骨，细看居然还有蟑螂在上面爬。

云宥神色如常，并没有想要感叹或唾弃的想法。

“靠！路上被人撒了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