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亚拖迪几乎要兴奋地跳起来,却又有些怕山狸,看着于连怀中鼓起的一块,犹豫半响才走上前指了指。
于连宽容的对他笑了笑,然后竖起食指放在嘴上,比了一个嘘的姿势。乔亚拖迪立刻闭上了嘴,生怕吵到山狸。其实周围环境嘈杂,山狸又岂会不知。
于连隔着衣服拍了拍山狸,走到了那棵树下,摸了摸,脑中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鬼使神差般地,伸手抱住,双只腿缠住大树,稍稍用力,就爬上去将近一米的高度。
双手抱住树,于连甚至觉得,不是他自己要上去,而是这树心甘情愿地让他爬。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爬到最高处,摘到最顶上的那个最大的水果。
他往下看了一眼,乔亚拖迪兴奋地看着他,周围也有人朝这边看来。于连想了想,继续往上爬了一米多,稍稍超过这个镇上平均人的水平后,假装支撑不住,滑落下来。
走回乔亚拖迪的身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再看旁边的艾娃和文竹,两人眼中闪过奇妙的光。
她们比乔亚拖迪更有阅历,能明显的看出于连的极限不止于此。文竹知道他的身份,不会有多么惊奇,但艾娃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向于连的目光越发明亮起来。
几人在这广场中转来转去,于连喝了不少的酒,头脑也变得晕晕乎乎的。文竹和艾娃只是浅尝辄止,乔亚拖迪寻了几个平时要好的朋友,一起玩乐去了。
就这样到了十二点,仍是没有人再次摘到水果,这次的果实节聚会也将近尾声。人们将地上留下的垃圾打包,又撤下那些还没有吃完的水果,分给还要再吃的居民。再一起合力,将那棵大树从地上挖出来,由十几个人平放着抬回去,准备明年这个时候再搬出来。
一切都做完后,人们各自回家。
巴布巴普因为长久以来的压抑,今天喝的不少,有人给他数了一下,足足喝了二十瓶酒,以一瓶酒一斤来算,便是二十斤。于连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心中一颤,要知道这可不是低度的啤酒,足有三十度左右,于连喝一瓶,脑子就有些迷糊了,而巴布巴普竟连续喝了二十瓶,还没见他上厕所。
一想到他的遭遇,于连便觉得没有什么了,这可能与他当初喝了那死去天使的血有关。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在他们几人与乔亚拖迪的祖父回到旅店时,还有些好事者跟着身后,对着巴布巴普指指点点,想必这次之后,巴布巴普要成为这个镇上的一个传奇了。
乔亚拖迪的祖父今天也喝了一些酒,加上节日的气氛,让他也有些高兴,回到家后才好了些,打发走了那些跟过来的人,让几人回到各自房间。乔亚拖迪还没有成年,祖父没有准他喝酒,便让他带着几人回去休息,自己慢悠悠走回了房间。
节日的气氛确实让人舒畅,连白泽也喝了不少的酒,只是他一直微笑着,看不出来丝毫醉意,带着巴布巴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向众人说了声晚安,关门睡去。
文竹和艾娃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之前,文竹看了看于连,指了指他那通红的脸,轻轻摇了摇头。
于连知道她想说什么,摸着头笑了笑:“以后不会这么喝了。”
文竹微微一笑,关上了门。走廊上就只剩于连和乔亚拖迪了。
“你去休息吧。”于连用简陋的法语说。
乔亚拖迪嗯了一声,只是盯着于连的怀中,却还不愿意挪步。
于连想了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将熟睡的山狸从怀中小心地取了出来。
乔亚拖迪眼睛闪出兴奋的光,走进一步,围着山狸观察了好一阵,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众人都走了之后,于连下到楼下,站在奥卡狓的身边摸了摸它的头。奥卡狓见他没带自己,有些委屈,不停地用头蹭他,好一阵子才停下来。于连笑着安慰了他一阵,回到自己的房间,连澡都没洗,躺在床上,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那棵树被十几个人抬着,放进了一个仓库里。
人们摘下了那棵大树上不同种类的水果,又细心擦拭保养了一番,涂上了一层精油防止昆虫叮咬,以保证明年还能再用之后,就关上了仓库的大门。
这件仓库只为这棵树而造,没有阳光直射,只能在凌晨二到三点的时候,能被月光照射到一会儿。
仓库四面都是墙,没有风能吹进来。
在某个瞬间,这棵树的枝丫忽然动了一下,像是在欢呼,又像是在回忆刚刚的美好感受。
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在如水月光的照射下,这棵已经失去多年生命的树,重新绽放出嫩叶与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