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不让他们去。”老人陷入了回忆里:“我们的父母死在了阿尔及利亚,是被法国人杀的,说他们是什么共产份子,跑到那里与法国人为敌。”
“那时我还很小,比现在的他还要小的多。”老人看了一眼乔亚拖迪后接着说:“之后战打赢了,阿尔及利亚那边的人把我们父母的遗体运了回来,说他们是什么伟大的民族解放战士。还愿意出钱让我们三个都出国学习。”
“我从来没有出过国,又很怕那些白人,不敢出去。两个哥哥觉得父母死的很光荣,跑去外国了。”说道这里,他看了一眼于连,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去了你们的国家。”顿了顿后,他接着说:“之后他们回来待了没多久,又听说其他地方有人入侵了,他们想和我父母一样,就那么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于连听完了白泽的翻译,一时有些默然。
听这老人说到的阿尔及利亚,应该就是上世纪的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战争。这场战争极为惨烈,法国与阿尔及利亚都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最后以阿尔及利亚获得独立告终。这老人的父母,应该是志愿军一类,不远千里的跑去异国他乡,与殖民者做抵抗。
而且最让于连感动的是,这老人一家明显是基督徒,与当时的阿国信仰不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与殖民者搏命,其精神很是可敬,也影响到老人的两个哥哥。
但于连对非洲的战争不甚了解,所以不知道他的两个哥哥参加的是什么战争,也就无从安慰,又想起前段时间看到的种种惨状,默然无语。
乔亚拖迪觉得气氛有些肃然,他毕竟年纪尚小,又从未见过大爷爷和二爷爷,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后,便对祖父说:“你看他们的城市,比我们的好多了!”他自小在城里上学,虽然从未出国,也算得上见过世面,心里免不了要将自己国家的城市和这城市做对比。
老人低头再看视频,也不由吸了一口气。他也到过首都许多次,并非没有见识的乡下人。凭心而论,首都也有高楼大厦,建筑豪华的不输视频里的城市,但他不是乔亚拖迪那样的小孩,想的事情更多:“这城市都是差不多的,你要看他们的人民。”
“人民怎么了?”乔亚拖迪来回拖着进度条,看到上面的人都是自己没见过的黄种人,他们脸上安稳,面带微笑,走路生风。
“你想想你在城里见的人都是什么样的。”
乔亚拖迪回想了一下,未政变前,他在街上看到的人许多都是面黄肌瘦的,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下,脸上带着绝望的灰白。而政变时,他躲在父亲的工厂里悄悄张望,外面的人就算是有钱人,也个个面露不安,心怀警惕,走一步回头三次,生怕从什么地方钻出人来抢劫杀人。政变平息后,他看到路上开车的人争先恐后地往城里去,车上满载物资,面色因兴奋而通红,还有一些人走着去城里,面上带着些许希望。听父亲说,开车的都是要去城里抢生意的,走路的则是去讨一份活路。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脸上都没有视频上的这些人这般平和,充满阳光和希冀。
乔亚拖迪不想还好,一想反而想不通了,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祖父,见他轻轻叹了口气说,这就是我们国家和他们国家的差距。
乔亚拖迪却不懂祖父的意思,他能从高楼大厦中看出差距,却无法从个人的脸上看出什么差距来。于连若有所思,似乎有所明了,只是老人没有说透,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完全理解。
他祖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于连和文竹,忽然笑着说:“我小时候听我父亲说过一个故事,如果你想听的话,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乔亚拖迪连连点头,就这么坐在了地上,两只手撑着脸颊,想要听祖父说这个传承下来的故事。于连和文竹也调整了一下坐姿,等着老人说故事。
老人先对白泽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一天,在古老的叙利亚王国,国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有一只红狐狸倒挂在自己金权杖的上方。
国王醒来后,召来了自己的智囊团,问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不是摇头就是耸肩,没有人知道答案。无奈,国王只好命令王国里所有成年的男性和女性都必须到宫殿里来。他坚信,肯定有人可以解开这个梦。
人们开始从四面八方赶来,其中包括一位农夫。他在穿越山谷的路上,遇到了一条盘踞在山路上的蛇。当他走近这条蛇的时候,蛇开口问他:‘嘿,过路人,你要去为国王解梦吗?’
农夫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是呀,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庄稼人,哪里懂得什么梦呢?’
‘是这样啊!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个梦的意思,你可以讲给国王听,并能得到奖赏。’
‘那快告诉我吧,好心的蛇,快告诉我!’
‘但你要知道,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把得到的奖赏分我一半。’
农夫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蹲下身子听蛇说话,还不时地点点头。
几天后,他终于赶到了国王的宫殿前,说能解国王的梦。他很快被带到了国王的面前。农夫施了一个礼,毕恭毕敬地说:‘陛下,您的梦是这个意思:如今是一个充满了狡诈和背叛的年代,没有人值得信任,您的王国就像是一个狐狸窝。’
国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嗯,说得很好。’
国王取出了两袋金子,送给了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