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女记者的时候,于连就一眼认出了她,正是之前在机场刺激到巴布巴普的那个。
再回想到巴布巴普说自己当初在雨林里的遭遇,以及格里高利说自己知道在哪找到白泽等人,于连拍了拍脑袋:那个记者既然是心怀野心的记者,在这种轰动性的新闻中,必定不会放弃出镜的机会,届时只要在附近等候,比之在这千万人的城市中寻找容易百倍。若是上门寻找,虽说那记者算是名人,但在这种比较典型的白人国家,对隐私的保护比较严格,远远不如现在省时省力。
这样一看,白泽确实算得上是经验充足,比于连这个之前只在网络和学校中认识世界的人更加老谋深算。
看来,以后还得多学多看啊。
于连暗自惭愧,又想到现在那记者明显是在直播,不管白泽和巴布巴普想干嘛,也只能是等她采访完之后再说,便沉下心来,拉着文竹退到一边,附在她耳边说:“那个记者应该就是巴布巴普说的在雨林中的人了,他们一行有五个人,还有四个男的不知道在哪,恐怕白泽待会儿会悄悄行动,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们?”
文竹看了一眼于连后,摇头道:“白泽经验丰富,杀死吉塔的人也不是这个记者,他们应该不会做什么,你也不用搞的这么神秘。”说罢看向格里高利刚刚站立的地方说:“而且格里高利在这里,他是这个国家的巡查者,不管怎么说,都得给他一些面子,不在这里惹出什么麻烦才是。”
于连老脸一红,咳了一声后没有再说话。他之前与和尚在哈城做事时,一直要防备被女人和江刚发现,那种状态一直影响着他,加上他们现在做事都是涉及隐秘,不得不小心,被文竹提醒后才明白,几人身在国外,而且这事本就是那记者理亏,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便凝神吸气,放下心来。
这时人群狂欢声又起,于连看到一个人从包中拿出一个东西举起,旁边人振臂大呼,将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那人举起的是一个图画,上面用简略的笔画着这个国家的地图,周边则是东南亚和南极洲的简笔,从图上看,这个国家不仅是位于大洋中间,更是位居在世界之中了。
这幅图的意思不言自明,是澳大利亚这个从诞生之初一直在国际政治边缘的国家,一心想要挤进国际事务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而与此同时,抗议者们的声音也突然增大了许多,那个之前被记者采访的人踩在了一个垃圾桶上,面对群情激动的人群大喊着什么。
“他们在抗议之前受到的经济损失,还有不满政府的妥协条款,认为是卖国协定。”文竹寻了个长凳坐下,一边翻译着那人的话,一边注意那个记者,此时她面色激动,指挥摄影师将镜头对准抗议者。
四周的记者也都注意到这里,纷纷将镜头对了过来。
于连在大学期间学的是社会学,对英语可说是半桶水,别人若是写在纸上,他便能看懂大半;若是用嘴说,说的慢勉强能听懂一半,说的一快,他就只能听懂几个单词了。
听了文竹的话才觉得自己的不足,暗道回去之后一定多学习外语。
那抗议者越发激动起来,对着人群不断说着话,最后振臂一呼,那群人便跟着他,朝着狂欢庆祝的人群撞去,一时之间,广场上人来人往,噪杂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更有一些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气氛再起,不仅不慌,反而越发兴奋起来,大吼大叫不止。
看着此时此景,于连脑中冒出一个异样的想法:不知我们中国人遇到这种情况,会不会像这些人这么疯狂。
正自思忖间,手被文竹一拉站了起来,看过去时,只见文竹朝那边努努嘴,于连看到那群记者被抗议者冲击,阵型大乱起来。而那女记者正当其中,被人群撞到在地,那摄影师想要扶起她时,被抗议者裹挟着一起冲向狂欢人群。
眼见着那记者被蜂拥向前的抗议人群挤到在地,一双双脚要踩到她身上时,手边一股力道拉着他往前,原来是文竹见她危险,就要跑去救她。他们相隔不是很远,只是那边人人激动,哪还注意到脚下有人,就在那记者惊恐大叫时,身边快速窜出一个人影,将记者扶了起来,快速退了几步。
记者朱迪死里求生,不免惊魂未定,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忙看向一边救自己之人要向他道谢。转头一看,面前是一个很英俊的亚洲男人,他嘴角带着笑,正礼貌的看着自己。
“谢谢。”朱迪向他鞠了一个躬:“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你知道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很可能被那群抗议者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