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束束白光笼诸客(1 / 2)

两个天使般的小孩唱完了歌,各自嬉笑着跑下红毯。女孩找到自己的爸爸,扑上前去笑个不停,但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有人将她抱起,抬头一看,父亲和其他亲戚们面沉似水,尴尬地互相看着。

陈英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先是鼓了两下掌,然后低声对周围女方亲戚说:“他们听不懂,大家先鼓掌,其他事后面再说。”此时男方的亲戚朋友们全都不明所以地鼓起掌来,有人还夸张地做出点头的动作,似乎是还在回味不已。

一个保姆样子的黑人女性一把抱起小男孩,吻了吻他的脸,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更让他脸色兴奋,环顾四周,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反观女方亲属这边,经由陈英提醒,咬着牙拍了几下手,随即放下,目光复杂的看向台上的梁小蓝和身旁梁小蓝的母亲。

刚刚两个小孩唱的是粤地的童谣,只是其中句子已经被人改了,以梁小蓝为主人公,讽刺自己的母亲为了钱将她“卖给”大自己二十多岁的老头子,其中提到亲戚的遭遇,更是让他们感同身受,但无论如何,现在是梁小蓝大喜的日子,众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小孩会唱那种歌,仍然保留了一丝冷静,只想等过了婚礼之后再说。往台上看去,梁小蓝脸色也不好看,只是作为主角,尤其是在旁人都听不懂的情况下,她只得忍住心中不满,强颜欢笑地与安德鲁聊着什么。

但他们可以无所谓,当事人并不这么想。梁小蓝的母亲脸色铁青,几步走到小女孩的父亲面前,向着女孩怒声道:“谁让你唱的?”

那女孩本等着父亲的表扬,却被她这么一呵斥,当即吓了一跳,小脸一瘪,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扯着父亲的裤脚,整个身体都依偎在他身上。而他的父亲面色也很是难看,看着她阴沉的面庞,心中焦急。他自然也不知道谁让自己女儿唱这个,也能理解梁小蓝母亲此时的心情,狠下心抱起女儿,不管她脸上泪水,问道:“囡囡,谁教你唱这个的?”

女孩本只是低低的啜泣,以为父亲会安慰自己,却不曾想到他也逼自己说话,泪水流的更多,呜呜哭道:“是一个阿哥”

就在这时,四周传来一声惊呼,众人转过头看去,只见身着白色婚纱的梁小蓝正要向后抛出鲜花时,竟直直倒在台上,人事不省。安德鲁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抱起她喊道:“蓝,蓝,你怎么了?”

梁小蓝的母亲见女儿倒地,再也顾不得女孩要说什么,飞似地跑了过去,抱着女儿喊了几声,但梁小蓝毫无反应,就在要叫医生过来之时,两行殷红的血从梁小蓝的眼角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于连心中忽然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脸上微觉湿润,抬手摸了摸,手上一片血迹,抬头看去,只见这酒店本来豪华的天花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红色的血滴,正一滴滴往下掉落在宾客们的脸上和身上。

众宾客之前被梁小蓝忽然倒下所惊,此时才反应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血,惊呼一声,胡乱抹去脸上血迹,场面瞬间乱做一团。

一时之间,女人的惊呼声,男人的怒骂声,小孩的哭闹声以及之前的音乐声一同响起,嘈杂之余还带着阴冷诡谲的气息。于连环顾四周,迎上每个人惊恐的目光。然后,厅中的所有灯在瞬间被关上,音乐也停下,人们被这异常的景象所震,一时都忘了叫喊,厅中便只能听到小女孩的哭闹声。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本来开着的窗户像是被风吹过,十几扇窗户一下子全都被关上。之前的大厅虽被关上了灯,但外面正是白天,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也不显得多么阴暗。此时,窗户被关上之后,随即罩上了一层黑色的暗帘,那阳光竟然一丝都透不进来。

整个大厅瞬间暗无天日,再也不见一丝阳光,连那哭泣的小孩也被这奇异的情景所震,一时忘了哭泣。

本就寂静的大厅便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人们只能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抑制不住地狂跳。

于连深吸了几口气,待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左右看了看,后面几步是陈英和女方的亲戚,她们面露惊恐之色,紧张地东张西望,却也不敢高声叫喊一声,生怕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出现要了他们脆弱的生命。

陈英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不像旁人那般惊恐,强自镇静着摸索着周围,左手轻轻往前探出,想要清楚自己周围都是什么,右手紧紧攥成拳握着,手指关节已经发白。于连正要过去安慰之时,耳边传来一阵微弱的气流,急忙抬头去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文竹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与她眼神对碰之下,两人慢慢凑在一起。

“很奇怪,可能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文竹将嘴凑在于连耳边用极轻的话说道:“你刚刚有什么发现吗?”

她的嘴凑在于连耳边轻轻说话,轻柔的空气传入耳中,于连不由得心神一荡,很快就回过神来严肃道:“什么都没看到,不远处就是教堂,外面全是人群,我们先等等,静观其变。你先联系一下白泽看他能不能过来,我觉得有什么事也不是我们两个可以解决的。”

文竹点了点头,蹲下身子藏在他身上,慢慢从身上掏出手机,正要打开解锁之时,一阵阴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引得人们一阵惊呼。随即,本来摆放在桌上的酒杯和果盘被这风吹倒掉在地上,发出呜咽沙哑的鸣叫,吓得周围几个人哇哇大叫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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