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听了于连的话先是一愣,身子不由退后两步,颤声道:“不管不管我的事,我当时踢他的时候他就没醒,一定是自己死的,我”她纵然平时蛮横了些,但毕竟是第一次直面死人的尸体,不免有些惧怕,只想撇清自己的关系,左右看了看,看到面前的于连时,像抓住救星般上前拉住他的手哀求说:“小哥哥你替我作证,真的不管我的事,我是担心狗被压死所以才踢他的。”
于连被她拉住手臂,也头疼起来,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说不出话。刚刚出言劝蔡表辉去看医生的老人此时阴阳怪气道:“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吗?我们大家都看见的是你狠狠踢了他的头几下,说不定人家就是被你踢死的。”他前才被敏敏呛了几下,此时心中恼火,看着她幸灾乐祸的说:“就算真在你之前踢死他的,你这也算侮辱尸体,要关去大榄的。有人已经报警了,等会儿警察带着人家家属一来,你还要赔不知道多少钱,让你对人那么不尊重!”大榄有一个女子监狱,这老人便是用这来吓唬她。
敏敏听了花容失色,本就白皙的皮肤显的更白了,茫然放下于连的手,往后看了看,像重燃起希望一样,跑到蔡表辉身边,忽然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朝着那老人道:“你眼瞎了吗?明明是他踢的,我什么时候踢了?”
在场众人全都愣住,呆呆的看着她。
敏敏看了他们的样子,反而挺起胸膛道:“你们都是索嗨,谁踢的都不知道。”说罢忙凑在蔡表辉耳边低低急道:“我不想去大榄,等警察来的时候你帮我扛住,出来后我就嫁给你。”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睁着眼睛紧张的看着他。
蔡表辉面色由白转青,然后又变了数种颜色,咬咬牙看着众人道:“就是我踢的。”
众人都目瞪口呆,想不到还能有这种操作。只有于连和文竹神色如常,于连是大概知道这男人的脾气,对他做出什么行为都不觉得惊讶,而文竹则从刚刚就一直冷冷看着两人一言未发。
众人并不是傻子,短暂惊愕之后便清醒过来,一个四十余岁戴着眼镜的女士叹口气道:“我们又不是瞎子,谁做的都看的清清楚楚,警察也不会只听你们两个人的”
“闭嘴!”敏敏忽然大叫一声,盯着她骂道:“管你咩事,要你多管闲事?他愿意代我去坐牢和你有什么关系,像你这种女人狗屁不懂,有什么资格说话?”
那女人气的脸色通红,正要反骂她时,一旁的同伴低声劝说:“算了算了,你和她吵什么。”女人便不再开口,只是愤愤不平地用脚踩着地上的草皮。
于连见周围安静下来,蹲下身子将那醉汉的尸体扶了起来靠在长椅上,转向之前打电话那人问道:“你好,请问刚刚警察说还要多久到?”
那人叫他说的客气,也用生硬的普通话回到:“快到了。”话音未落,众人听得摩托车声响起,纷纷往马路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个骑警正从摩托上下来。敏敏见到警察来了,脸色愈发白了,将身子躲在蔡表辉身后,将他往前推了推,好像这样警察就看不到她一样,蔡表辉感觉到她全身发抖,回身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放轻松些,但他自己也是面色发白,口干舌燥。
两个警察一前一后跑到众人面前,看了一眼地上醉汉的尸体后,男警面向众人道:“谁报的警?”
一个男人站出来道:“是我阿sir。”
“咩问题?”
“这个人死了。”
男警皱着眉头环视众人,他身后的女警稍稍侧过身子,以便执法记录仪能够拍下现场。男警走到醉汉面前蹲下,先是摸了摸他的脖子,然后翻开眼睛看了看,拿过对讲机向那边说:“call救护车。”对讲机简短的回应了一声后,男警站起身说:“怎么回事,你们有谁看到吗?”
众人相互看了看,那女人忍不住要说话,被同伴拉了一下。蔡表辉看在眼里,忽然觉得身子被人推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后停下,正站在男警面前。男警后退一步,手向腰间摸去,沉声道:“你做咩?”那女警刚刚看的清楚,是敏敏推他上前的,她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走了一步,堵住敏敏的退路。
蔡表辉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他怎么死的。”